"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安陵容重重磕头,"求娘娘救救家父!"
皇后亲手扶起她:"好孩子,本宫都知道了。"她叹了口气,"安大人是清官,这是遭人陷害啊。"
一句话就让安陵容泪如雨下。皇后轻抚她的背:"别怕,本宫已经派人去刑部递了话,至少能保安大人不受酷刑。"她顿了顿,"至于翻案...需从长计议。"
安陵容感激涕零,又要跪下,被皇后拦住:"本宫最见不得忠良受屈。你且安心照顾莞妃,你父亲的事,本宫会放在心上。"
回到永寿宫,安陵容发现甄嬛正焦急地等她。
"妹妹去哪了?我让人四处找你。"甄嬛拉住她的手,"我刚听说,你父亲的案子比想象的复杂,牵涉到年羹尧一党与八爷党的争斗..."
安陵容抽回手:"姐姐不必为难。皇后娘娘已经答应帮忙了。"
"皇后?"甄嬛脸色一变,"你去找皇后了?"
"姐姐连日来为家父奔走,臣妾感激不尽。"安陵容语气疏离,"只是父亲等不得了,只好..."
甄嬛急道:"妹妹不知,皇后与华妃虽然表面不和,但在对付得宠妃嫔上却是一致。她突然帮你,恐怕别有用心!"
安陵容胸口剧烈起伏:"那姐姐呢?姐姐帮我,又是为了什么?"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妹妹...你竟这样想我?"
安陵容后悔不已,却不知如何收回。就在这时,沈眉庄匆匆进来:"两位别吵了!我刚听说,安大人的案子有了转机!"
原来,皇后确实派人去了刑部,安父的待遇立刻改善,从阴暗的牢房移到了干净的囚室,还有郎中每日看诊。
"皇后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安陵容对着景仁宫方向深深一拜,故意不看甄嬛复杂的表情。
当晚,安陵容被传召至景仁宫。皇后赐座看茶,态度和蔼得不像对待一个小小常在。
"本宫已经查明,安大人确实是被冤枉的。"皇后轻啜一口茶,"只是这案子牵涉甚广,若想彻底翻案,需等待时机。"
安陵容眼眶发热:"娘娘能还家父清白,臣妾愿做牛做马报答!"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贵为皇后,要牛马做什么?"她放下茶盏,"只是这后宫之中,本宫需要可信之人。莞妃如今盛宠,身边却无可靠之人提点,本宫甚是担忧。"
安陵容心头一震。皇后这是在暗示...
"臣妾...明白。"她低下头,"莞妃娘娘待臣妾亲如姐妹,臣妾自当...知无不言。"
皇后满意地笑了:"好孩子。本宫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你父亲就能暂时保释出狱,在家养病。"
回到永寿宫偏殿,安陵容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妆台上的香料盒上——那是她新调的香,混合了皇后的赏赐与自己的配方。
她起身,蘸了一点抹在手腕上。这香气初闻清甜,细品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像极了此刻她的心情。甄嬛待她确实亲如姐妹,可是...
"姐姐,"她对着虚空低语,"为什么我永远只能做你的影子?"
次日清晨,安陵容正在为甄嬛梳头,宝鹃匆匆进来:"小主,安大人已经出狱了!皇后娘娘派了太医去府上看诊呢!"
甄嬛手中的玉簪啪嗒掉在地上:"妹妹,这是喜事啊!怎么不早说?"
安陵容低头捡起玉簪:"昨夜才得的消息,不敢打扰姐姐安眠。"她顿了顿,"多亏皇后娘娘慈悲。"
甄嬛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转身握住安陵容的手:"妹妹,我知道你怪我未能及时相助。但皇后突然如此热心,你千万要小心..."
"姐姐多虑了。"安陵容轻轻抽回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体恤臣子,不是很正常吗?"
甄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总之妹妹多加小心。对了,今日皇上要来用午膳,妹妹也一起来吧?我正好可以推荐你..."
又来了。安陵容胃部绞痛。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提携"。她强忍不适,福了福身:"谢姐姐好意。只是臣妾答应了皇后娘娘帮忙抄写佛经,恐怕不能作陪了。"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那...改日吧。"
午膳时分,安陵容远远望见皇帝的仪仗进入永寿宫主殿。甄嬛一身淡绿色衣裙,在阳光下像一株新发的柳枝,柔软而充满生机。她身边是同样怀孕的沈眉庄,两人一左一右伴着皇上,宛如一幅和谐美满的画卷。
安陵容转身回到偏殿,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她精心调制的香料,香气独特而持久。她蘸了一点抹在耳后,然后取出纸笔,开始记录近日甄嬛的饮食起居、见客名单——这是皇后"不经意"间提起的"小小请求"。
写着写着,一滴眼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安陵容慌忙擦拭,却越擦越花,就像她与甄嬛的友情,曾经纯粹美好,如今却已模糊不清。
"姐姐,"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低语,"既然做不了你的姐妹,那就做你最意想不到的敌人吧。"
窗外,永寿宫里传来阵阵笑声。安陵容将香料盒紧紧攥在手中,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