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娣也爱这样喝茶。"宋墨突然道,"当年东宫,唯有她院中的茶会有金纹。"
茶盏在我手中微颤。他比我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地图呢?"
"先聊账册。"宋墨取出本蓝皮账本推过来,"王家用河工款放印子钱,通州水灾饿死的灾民,三成债银进了国舅爷口袋。"
我翻看账本,触目惊心的数字让我头皮发麻。这哪是贪污,简直是啃食民脂民膏!
"你要我怎么做?"
"三日后大理寺少卿会上折参劾河道总督,需要这份账册作证。"宋墨指尖点在某页,"但缺个契机——需要个足够分量的人'偶然'发现它。"
我立刻明白:"父亲书房有本王氏族谱,正好缺个书签。"
我们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现在可以看地图了?"
宋墨却摇头:"在那之前,四小姐是否该解释下——为何昨夜要烧掉云良娣的血书?"
我后背发凉。他连这都知道?!
"危险的东西,不该留着。"
"可惜了。"他轻叹,"那血书用的墨料特殊,火烤后会显出新内容。"见我愣住,他轻笑,"看来纪夫人没来得及教你这个。"
我强作镇定:"显了什么?"
"三个字。"宋墨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她还活着。
茶盏自我手中滑落,被他稳稳接住。
"不可能!东宫大火..."
"烧焦的女尸手腕没有云良娣特有的红痣。"宋墨目光如炬,"纪夫人冒死换出的恐怕不只是婴儿。"
密室突然震动,暗门滑开条缝。掌柜焦急的声音传来:"公子,窦府出事了!陈姨娘失踪了!"
我们赶到窦府时,正撞见王氏在陈姨娘院中"搜出"个扎满针的布人,上面写着皇帝生辰八字。
"果然是她!"王氏举着布人痛哭,"陈氏勾结前朝余孽,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心头一凛。好毒辣的计策!巫蛊诅咒皇帝,别说陈姨娘,整个窦家都要遭殃!
"搜院!"大理寺的官差粗暴地推开我。眼看他们要挖向梅树,我急中生智扑向祠堂方向:"列祖列宗显灵啊!窦家要遭大难了!"
众人被我的哭喊引开注意力时,宋墨的人迅速挪走了树下的账册。
但王氏显然有备而来。官差最终在陈姨娘枕下找到封"密信",笔迹竟与我的有九分相似!
"四小姐还有什么可说?"王氏得意地举起信,"这上面可写着让你'里应外合'呢!"
我盯着那封信,突然发现个破绽——纪氏教我的"沅"字特有写法,模仿者漏了最后一点。
"这不是我写的。"我镇定下来,"而且母亲是否忘了,女儿昨日整日都在您院里学规矩,如何与'外贼'联络?"
王氏脸色微变。她为磋磨我确实整日把我扣在跟前,无数丫鬟可作证。
僵持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圣旨到的唱报。皇帝竟派贴身大太监亲自来查巫蛊案!
大太监查验布人后脸色铁青:"确是宫中之物,针法乃前朝旧制。"他突然盯住我,"四小姐可否解释下,为何身上有云良娣最爱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