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我站在盛记制衣店的门口,指尖微微发颤。1941年的香港,潮湿、闷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散的压抑感。
三天前,我还躺在现代公寓的沙发上,看着《秋蝉》里叶冲在乱世中周旋的身影。而现在,我成了这个时代里的一粒尘埃,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只有对剧情的记忆和一颗不甘旁观的心。
铜铃轻响,我推门而入。
“姑娘要做衣裳?”老板从缝纫机后抬头,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却警觉。
“嗯,做一身旗袍。”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可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他点点头,示意我进里间量尺寸。狭小的空间里,缝纫机的哒哒声显得格外清晰。我看着他低头记录数字的手,骨节分明。思绪回笼,这样的一个人却在背叛中牺牲。
“老板。”我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小心何勇。” 他的手指猛地一顿,针尖在布料上划出一道细痕。空气凝固了一瞬。
他缓缓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一寸寸刮过我的脸:“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何勇会背叛。”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微滞。我知道他在权衡——眼前的陌生女子,究竟是试探,还是警告?
最终,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沉默地记下我的尺寸,淡淡道:“三天后来取。”
可第二天,盛记制衣店就出事了。
报社里,主编的声音像一记闷雷砸下:
“江清月,你去一趟盛记制衣店,写篇报道。”
我的笔尖在纸上洇开一片墨渍,心脏猛地沉了下去。 还是牺牲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明明已经提醒了,为什么还是……
“江清月?”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我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是叶冲。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淬了冰。
“江小姐?”他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我后背绷紧,“能否借一步说话?”
咖啡厅里,留声机沙哑地放着《夜来香》。叶冲的指尖轻轻敲着杯沿,目光却始终锁在我脸上:“江小姐昨天去过盛记制衣店?”
“是。”我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订了件旗袍。”
他轻笑一声,忽然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条,推到我面前—— 大公报,江清月。是鱼鹰的字迹!
我的呼吸一滞。
叶冲微微倾身,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江小姐,你认识鱼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上倒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他在试探我。
我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却扬起脸,直视他的眼睛:“叶先生,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是日本驻港军官?还是……潜伏的'秋蝉'?”
他的眸光骤然一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