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手指了指我对面的椅子：“坐。”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电脑风扇轻微的嗡鸣声。谢星辙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生气我的行为，还是在思考怎么“惩罚”我。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谢星辙，对外是高冷禁欲的漫画界天才，画风细腻华丽，笔下的角色个个英俊帅气，收获了无数粉丝的喜爱。但在我这个助理眼里，他其实是一个……有点社恐，有点天然呆，甚至有点路痴的生活白痴。
他长得确实很帅，五官立体，皮肤白皙，只是常年宅在家里画画，脸色有些苍白。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平时总是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漠。
但此刻，他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不是生气，也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困惑？
“沈意意。”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但听不出怒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不是说了嘛，为了营销……”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不是这个。”他打断我，“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草稿发出去？你不觉得它们很……丑吗？”
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的草稿。在我看来，那些草稿虽然不美，但却充满了灵气和创造力，是漫画家最真实的状态。
“不、不丑啊。”我认真地回答，“谢老师，您的草稿很有生命力，能看到您思考的过程，很有启发性。”
他看着我，眼神里依然带着困惑，仿佛不相信我的话。
“可是，你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上的草稿图，那是一张人物的手部特写，草稿里确实多了一根手指，“还有这里，这个人物的比例……”
他一一指出草稿中的瑕疵，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在寻求我的认同。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生气我把他的草稿发出去，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和我印象中的谢星辙全不同。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为了一个细节可以反复修改，直到满意为止。我以为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充满自信。
“谢老师，您不能只看这些小问题啊。”我试图开导他，“草稿就是用来推翻和修改的，它代表的是可能性，是您灵感的源泉。您看最终的成稿，多美啊！”
我指着旁边那张经过我精心修改的成稿图，画面里的手指纤细修长，人物比例美协调，背景细节丰富，整个画面充满了张力。
谢星辙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眼神在草稿和成稿之间来回切换。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如果大家看到我的草稿，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是什么天才漫画家，只是一个会犯错的普通人？”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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