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位是?"
"赵府的人,来说亲的。"初雪淡淡道。
夏暖沉默片刻,对管家道:"多谢赵公子好意,但我妻子不会去的。"
管家轻蔑地看了夏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拦着阮小姐的前程?"
初雪冷声道:"这是我丈夫,请你放尊重些。"
管家冷笑一声,放下匣子离去,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阮小姐,赵公子说了,这扇门随时为你敞开。"
夏暖望着那匣金银,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初雪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会去的。"她坚定地说。
夏暖摇摇头,苦笑道:"可你本该有更好的生活。"
"这样就很好。"初雪轻声说,目光落在院子里盛开的桃花上。
春去夏来,他们的小日子渐入佳境。夏暖手艺越来越好,已经能在镇上的木匠铺做活,每月还能挣些铜钱。初雪则织了些布,拿到集市上换取油盐酱醋。
他们的茅草屋渐渐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然而好景不长,一纸征兵令打破了平静。
朝廷与北方游牧民族交战,征兵令如雪片般飞来。夏暖因无姓无氏,被强行编入军队。临行前夜,他们相对无言。
"我会回来的。"夏暖握着初雪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坚定。
初雪强忍泪水,为他收拾简单的行囊,"我等你。"
夏暖看着她,忽然单膝跪下,"初雪,这一年来,我一直想告诉你,我……"
初雪伸手抵住他的唇,轻轻摇头,"回来再说,好吗?"
夏暖点点头,却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支简陋的木簪。
"我想送你个像样的礼物,但只会做这个。"他小心地将木簪插在初雪发间,"等我回来,一定给你最好的。"
那夜,他们依偎在一起,谁都没有睡意,只是静静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黎明时分,夏暖轻轻吻了吻初雪的额头,悄然离去。初雪躺在床上,闻着他留下的气息,泪水无声滑落。
从此,她独守空屋,日复一日地等待。
战况不断传来,时而捷报频频,时而损失惨重。初雪每天都去城门口等消息,希望能听到夏暖的只字片语。
半年过去,杳无音信。
一年过去,仍无消息。
初雪的心一天天沉下去。她开始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她从未想过放弃等待。
直到那一天,一位伤兵回乡,带回了噩耗——夏暖所在的队伍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初雪如遭雷击,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她不相信,夏暖说过会回来的,他从不食言。
可现实太过残酷。又一位幸存的士兵回来,详细讲述了那场惨烈的战役,甚至带回了几名牺牲将士的遗物。其中,有夏暖的那块他随身携带的护身符——初雪绣的一片桃花瓣。
血迹已经干涸,瓣上的粉色早已褪去,只剩下暗红的痕迹,像是诉说着无言的悲伤。
初雪的世界崩塌了。
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赵府再次派人前来。这次不是管家,而是赵公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