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删除好友

暴雨在医院玻璃幕墙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许之砚攥着U盘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窗台。周正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毒的针尖："之砚，你爸爸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许之砚看见浑身湿透的沈时站在阴影里。他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青。陆妄言冲进来的呼喊声、保安制服黑衣人的推搡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只看见沈时走向周正明，低声说了句："U盘给我。"

"沈时？"许之砚的声音被惊雷劈碎。她看着沈时接过周正明递来的U盘，雨水顺着他下颌滴在染血的衬衫前襟，那是被周正明故意划伤的伤口。记忆突然闪回匿名邮件里的转账截图，此刻竟与眼前画面重叠成刺目的真相。

"原来你早就和他勾结！"许之砚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想起那些被夏清禾篡改的证据，想起沈时突然的冷漠疏离，原来一切早有预谋。沈时张了张嘴，却在警笛声响起的瞬间，将U盘塞进周正明口袋："快走！"

陆妄言的怒吼混着玻璃碎裂声炸开。许之砚看着沈时替周正明挡下保安的攻击，任由对方夺门而逃。她颤抖着举起手机，屏幕里是父亲手术前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周正明买通了......沈时父亲的案件......"

"你一直在骗我！"许之砚将U盘狠狠砸向沈时，金属外壳在地面弹起又滚远。沈时弯腰去捡的动作，在她眼里成了急于销毁证据的佐证。他攥着U盘的手还在流血，却固执地朝她伸出手："听我解释......"

"不用了。"许之砚后退半步，泪水混着雨水冲刷脸颊，"我爸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你却帮着害他的人。"她转身冲进雨幕时，听见身后传来沈时被保安按倒在地的闷哼，还有陆妄言难以置信的质问："沈时，你疯了？"

深夜的审讯室，沈时盯着单向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手机里陈叔的忏悔视频还在循环播放，而他为了保护U盘里的原始证据，故意配合周正明演了这出戏。当警察告诉他许父手术成功时，他才发现掌心被U盘边缘割出的伤口，已经结痂成暗红的痂。

雨停后的清晨，许之砚在医院长廊看见新闻推送：周氏资本因证据不足暂时释放。她颤抖着点开评论区，置顶的匿名帖写着"许氏千金被男友背叛"。远处，陆妄言举着被格式化的U盘追来："之砚，沈时说这个......"

"别说了。"许之砚转身走进阳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却始终没有回头。而此刻的沈时，正隔着铁窗望着天空盘旋的飞鸟，他藏在袖口的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是许之砚发来的删除好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