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兰儿，你说我们能活下来吗？"杜若难得露出惶恐的神色。

我握紧她的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活下来。"

"可我害怕。"杜若轻声说，"奶奶说我的容貌可能会引来祸事..."

我看着溪水中倒映的杜若，那张脸即使在夜色中也如明月般皎洁。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若儿，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明天启程前，我们可以..."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出了我的计划。

杜若先是惊讶，随后笑了："兰儿，你真是鬼点子多。不过这样做，你不委屈吗？"

我摇摇头："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再说，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切就恢复原样了。"

第二天启程时，我们做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杜若把脸抹上了灰，头发乱蓬蓬的束在脑后，还特意咬破了嘴唇让自己看起来憔悴不堪。而我则穿上了杜若平日最好的衣裳，将老奶奶给的首饰中的一支银簪插在发间。

"这是做什么？"杜若的母亲惊讶地问。

"婶婶，我们听说兵匪会抢夺漂亮姑娘，所以若儿故意装成这样。我们换了衣服，希望能够互相保护。"我解释道。

杜若的父亲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有心了。"

就这样，我们踏上了逃难的路途。一路上，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悲惨景象。被焚烧的村庄，流离失所的难民，死在路边的老人和孩子...每当遇到兵匪，我都会挺身而出，假装是杜若家的大小姐，而真正的杜若则装作我的丫鬟，低着头跟在后面。

我模仿着杜若平日的神态，大方得体地应对各种情况。而杜若则像模仿我一样，谨慎沉默，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这个计谋效果奇佳，不但保护了杜若，也让我们一路上得到了不少照顾。

逃难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支商队。商队的少东家叫陆明远，是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见我们一行人狼狈不堪，便好心收留了我们同行。

陆明远对我这个"假杜若"格外关照，常常在休息时与我攀谈，问我读过什么书，见过什么世面。我按照杜若平日的样子回应他，时而诙谐风趣，时而才思敏捷。杜若则在一旁装作丫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夜里，我们挤在一个帐篷里，杜若忍不住笑出了声："兰儿，你学得像模像样，那位陆公子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我红着脸拍了她一下："胡说什么。我只是按照你平日的样子做罢了。"

杜若突然正色道："兰儿，我从没发现你竟有这样的才华。你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谁能想到你能应对得如此得体？"

我摇摇头："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观察。观察你，观察村里的人，观察这个世界。我只不过是把看到的都记在心里罢了。"

杜若握住我的手："兰儿，答应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要做回真正的自己。你不该总是藏在我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