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初苏玉,娘要开会,出来。
玉璇收起施法的手势,跟着李月初到了外面。
萧母你今日所说让全家顿顿吃肉,可是有了什么好方法?
萧母用余光暼向玉璇。
玉璇借着苏玉的身体坐在堂屋的木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陶茶碗的边缘。屋内弥漫着柴火与腌菜混杂的气味,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放得轻柔
玉璇我打算做些小买卖。我娘家就是做生意的,虽说没能大富大贵,但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人家。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这段说辞是她反复琢磨过的,既不过分张扬,又能显出几分底气。原主苏玉的记忆告诉她,苏家确实靠着在县衙当差的兄长,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子,日子过得比寻常农户宽裕许多。
萧母哼
萧母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枯瘦的手指攥紧了褪色的衣襟
萧母你当谁不知道?你娘家那点子生意,全仗着有个在衙门当差的儿子!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讥讽的光
萧母要是没有这层关系,早被那些地痞流氓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大嫂李月初正嗑着瓜子,闻言"噗"地吐出一片瓜子壳,阴阳怪气道
李月初哟,说得轻巧。做生意不要本钱?现在全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闲钱给你折腾?
她斜眼瞥向玉璇,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衣襟上打了个转
李月初莫不是想从公中掏银子
玉璇感到一阵气血上涌,但她很快压下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玉璇大嫂多虑了。本钱我自己想办法,若亏了绝不连累家里,若是赚了...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骤然亮起的眼睛
玉璇自然是有福同享。
玉璇暗暗在心里冷笑。什么有福同享?等真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改了这吃人的家规。在这家里,有钱的才是祖宗。
堂屋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萧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李月初的丈夫萧大郎搓着手,喉结上下滚动;就连方才还满脸不屑的李月初,表情也松动了几分。
萧炽辰那...你想做什么营生?
一直沉默的萧炽辰突然开口。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担忧,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补丁。
瑶兮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软
玉璇还没想好呢,容我在琢磨琢磨吧。
说着便起身回了西厢房。
关上门,玉璇长舒一口气。她原本打算用法术变些银钱,做生意的幌子不过是掩人耳目。可当她抬起手指,却发现本该出现的白光迟迟未现。
玉璇怎么回事?刚刚还有白光呢,如今怎么连白光都没了?
她心头一紧,又试了几次,指尖依旧空空如也。冷汗顺着背脊滑下,一千多年来第一次,她感到了真切的恐慌。
萧炽辰小玉
门外传来萧炽辰温和的嗓音。玉璇慌忙抹了把脸,强作镇定地应了一声。
木门"吱呀"推开,萧炽辰端着个粗瓷碗走了进来。碗里盛着半碗稀粥,上面飘着几片菜叶。
萧炽辰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总该吃点东西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萧炽辰我向隔壁张婶借了把米...
玉璇这才惊觉腹中空空。失去法力的身体正发出抗议,胃部传来阵阵绞痛。她接过碗时,注意到萧炽辰手上新增的几道血痕。
萧炽辰家里的活你不用操心
萧炽辰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忙将手背到身后
萧炽辰我下学回来帮大嫂做便是。你身子弱,好好将养...
顿了顿,他的声音更轻了
生意的事,你别着急,慢慢来
玉璇有些微微发楞。千年来,这是第一个关心她会不会累的人。碗里的稀粥冒着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玉璇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突然伸手握住萧炽辰的手腕,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这是她从苏玉记忆里学来的,人间夫妻表达情意的方式。
萧炽辰整个人僵住了,从耳根到脖颈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玉璇看着系统面板上从32%跳到40%的好感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待萧炽辰同手同脚地离开后,玉璇坐在床沿陷入沉思。没有法力,她连最基本的幻化都做不到,更别说变出银钱来做生意了。
玉璇难道是那个和尚...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砰"地踹开。玉璇惊得站起身,只见李月初的大儿子萧峰提着根手腕粗的木棍闯了进来。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
萧峰苏玉!就是你欺负我娘?
萧峰咬牙切齿,他挥舞着木棍,在土墙上刮下一道深痕。
玉璇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失去法力的她现在就是个病弱的凡人女子,绝不是这人高马大的少年的对手。
萧峰小叔去学堂了,天黑才回来。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