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艾琳娜我是他的心理医生，专门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

姜晚晚愣住：

姜晚晚可是照片上……

艾琳娜那是他的治疗课程之一——学习建立健康的社交关系。

艾琳娜叹了口气，

艾琳娜张先生这三个月情况很糟，几次在治疗中提到对你的愧疚。他说自己配不上你，因为手上“沾着曾玥的血”。

姜晚晚的手开始发抖：

姜晚晚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艾琳娜因为他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艾琳娜递给她一张纸巾，

艾琳娜抑郁症患者常有的错误认知——认为自己不配被爱。

离开咖啡馆时，雪已经停了。姜晚晚站在路灯下，看着手机里张凌赫的未接来电，迟迟没有回拨。艾琳娜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艾琳娜他每天都会看你的照片，却不敢联系，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你。

她想起张凌赫离开中国前的那个夜晚，他紧紧抱着她说“等我”时，眼中的不舍与决绝。原来那不是暂别，而且一场孤独的战役。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曾舜晞的短信：回酒店吧，外面太冷了。关于《星辰往事》，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姜晚晚没有回复。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张凌赫住处的地址——艾琳娜“不小心”透露的。

那是一栋位于半山腰的小木屋，灯火通明。姜晚晚站在门前，迟迟没有按门铃。透过窗户，她看到张凌赫坐在壁炉前，手中拿着什么——是她落在医院的订婚戒指。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那是一个人在无声哭泣时才有的姿态。姜晚晚从未见过这样的张凌赫，脆弱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抬起手，却在即将触到门铃时停住了。艾琳娜的话在耳边回响：抑郁症患者需要空间和时间，过度的关心有时反而是压力。

雪花又开始飘落。姜晚晚最终没有按下那个门铃，只是轻轻将《星辰往事》的签约合同塞进门缝，转身走入雪夜。

合同最后一页，她已经签好了名字。在备注栏里，加了一行小字：等你痊愈，我还在镜头前。

出租车缓缓驶离时，姜晚晚透过车窗看到张凌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份合同，目光穿越纷飞的雪花，与她遥遥相望。

他没有追上来，她也没下车。就这样，在瑞士的雪夜里，他们默契的选择了最温柔的分离——不是不爱，而且太爱，所以舍得放手。

手机亮起，是张凌赫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姜晚晚回复：“我等你”。

然后，她关掉手机，靠在车窗上，任泪水无声滑落。窗外，圣莫里茨的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所有的爱与痛。

北京国际机场T3航站楼，姜晚晚推着行李走出来时，被闪光灯晃得眯起眼睛。十几个记者举着长枪短炮围上来，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姜小姐，为什么独自回国？”

“张凌赫还在瑞士吗？”

“你们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