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舞会后的第二天早上，米凯尔森兄妹在神秘瀑布镇后面的树林里围成一圈。尼克劳斯双臂交叉，丽贝卡站在他左边，以利亚站在他右边。科尔站在以利亚和丽贝卡中间。天色还早，他们的母亲和弟弟已经出门了。

“告诉我，莉娅，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阻止我最亲爱的妈妈？”尼克劳斯问道，他的目光依次转向他的每个兄弟姐妹。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和吉尔伯特小姐谈谈。在舞会上，她似乎对自己的行动方向犹豫不决。或许她也是她们团队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的人。”以利亚解释道。兄妹俩点了点头，丽贝卡则恼火地叹了口气。

“这个小女孩是萨尔瓦托兄弟俩的心头好。他们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卡罗琳也会的。”女主角米凯尔森表示赞同。

“那我们就用分身来做我们需要的事，切断我们母亲的电力供应。贝内特线路也需要被打断。”科尔的声音很轻，除了他的家人，其他人都会觉得他跟这事儿没关系。

“没人会伤害那个女孩，”尼克劳斯一边回想着昨晚和卡罗琳的对话，一边同意道。他很久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想冒险毁掉和这位金发年轻吸血鬼之间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利亚，你去见见埃琳娜，问问她知道些什么。”

“当然，兄弟。”伊利亚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留下了三兄妹。

“芬恩怎么办？”丽贝卡终于问道。她攥紧拳头，想到哥哥竟然密谋要杀了他们所有人，她心中怒火翻涌。

“芬恩总是站在我们母亲那边。我们不太可能让他明白道理。他认为我们是令人厌恶的。”科尔轻蔑地说道，认为他的大哥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是我们的兄弟，”丽贝卡坚持道。即使只有尼克劳斯和以利亚与她立下契约，也涵盖了她所有的兄弟姐妹。永远，永远。

“贝卡，他是针对我们的阴谋的一部分。你想让我们怎么办？”尼克劳斯争辩道，他用手捂住鼻子，仿佛想揉搓头痛。

“或许可以试试卡罗琳的建议？老天爷，千万别告诉她我这么说。那个高中女王婊子绝对不会让我听完的，”丽贝卡呻吟道，甚至连她最爱的哥哥因她用词不当而发出的咆哮，以及她最小的孩子发出的阴沉的轻笑，她都毫不畏缩。

科尔忍不住大笑起来，仰起头，“哦，贝克斯，你真的认为如果我们尝试的话，芬恩会听我们的吗？”

丽贝卡交叉双臂，“至少我没有放弃家人。”

XXX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儿来的。那个金发小吸血鬼在神秘瀑布镇的偏僻森林里游荡，她知道埃丝特和芬恩正在某个地方密谋毁灭他们的家族。金发小吸血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去监视老迈卡森一家。说实话，尽管她对克劳斯的感情日渐加深，但和他的家人打交道还是挺累的。

谈论家庭问题。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在埃琳娜和邦妮叫她去参加吸血鬼听证会之前找到他们，或者让她去分散尼克劳斯的注意力。卡罗琳翻了个白眼，仿佛她会为了对付科尔而同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似的。仿佛这个计划没有失败到史诗级的地步似的。金发女郎还活着的唯一原因是尼克劳斯认为她不知道具体细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婴儿吸血鬼会躲在树边，就在斯特凡藏棺材的房子里，吸血鬼的听力范围之内。埃丝特正在那里施展魔法阵，芬恩是她忠实的仆人。她一直等到埃丝特回到屋里，走进芬恩的视线。吸血鬼看到他一眼就认出了他，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幸好，卡罗琳没等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他轻柔的脚步声。她转过身，笑着说：“嗨，芬恩！”

“福布斯小姐，”他礼貌地打招呼，“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您的朋友对我和我母亲帮助很大。”

“我想请你别想杀了你的兄弟姐妹，”卡罗琳顿了顿，“我知道你知道，杀了你的祖先，就等于杀了他们血脉上的每一个吸血鬼。你母亲正在努力消灭吸血鬼这个种族。”

她不得不承认，至少芬恩没有试图躲避。“是的。”

“你同意吗？杀了她，Sage，我相信她的名字是可以的，”卡罗琳想了一会儿，隐约记得她高三那年父系血统的惨败。

芬恩眨了眨眼，“贤者？”

“Sage还活着；我们可以保护她。但如果你正忙着杀死你的兄弟姐妹，那就没法保护她了。”卡罗琳轻轻地说道。她希望如果他早点知道她在那里，这场悲剧就能避免。但阻止她的朋友真的杀了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还得试试，克劳斯盯着科尔烧焦尸体的画面就让她受够了。她不能袖手旁观，任由战争再次爆发，尤其这个家族很少真正对她的朋友动手动脚。诅咒破除后，克劳斯制造了一些混血儿，但他依然保持着反动，甚至把泰勒变成混血儿也是因为被骗了。克劳斯会否认，但他其实非常正直。卡罗琳并不觉得他能承受这样的释放，更别提让她被迫忍受他那带酒窝的微笑长达一个世纪，以及无休止的嘲讽。

“我……我答应过她，”芬恩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食言过。”

“我知道你爱你的兄弟姐妹，我很遗憾他们不善于分享他们的感受”，卡罗琳笑着说，心里为老大迈克尔森脸上的淡淡微笑而欢呼。

“感觉怎么样？被匕首刺了这么久？”卡罗琳瞪大了眼睛，赶紧捂住了嘴。“我好……”

“别这样，”芬恩立刻阻止了她，“别道歉。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怀疑尼克也没问过任何人那是什么感觉。”

“他确实喜欢保持自己那个坏男孩的形象，”卡罗琳耸耸肩，引来他摇摇头。

“你刚刚见过我哥哥，”他刚开口，就被卡罗琳拦住了。

“你当时不在场。我碰巧是个能穿越时空的吸血鬼。我设法让你的兄弟姐妹相信我。现在除了告诉你这个计划行不通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

芬恩扬起眉毛，“第一次我给克劳斯装了个金发女郎，让他分心，结果他发现克劳斯和他的兄弟姐妹有关系。这次你被人看走眼的时候，我保证你的兄弟姐妹不会喝下沾有埃琳娜血的香槟。”

他瞪大了眼睛，“所以才有了连接咒……”

卡罗琳点点头，“现在我不知道埃丝特的 B 计划是什么，但如果你没注意到的话，尼克劳斯相当擅长生存。”

芬恩看了她一会儿，“一开始跟睡觉没什么区别。我被刺了很久，没人打扰。兄弟姐妹在的时候，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在外面，他们把我留在了黑暗里。”

卡罗琳走近他，双手握住他的拳头，手指滑动，确保他不会流血。知道他会痊愈，这无关紧要，她想，他会感激自己不必流血。

“听起来太可怕了，”卡罗琳好一会儿没有回应，但当她回应时，金发女郎很高兴地看到迈克尔森脸上露出了世界上最微弱的微笑。

“谢谢你，福布斯小姐。你给了我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

卡罗琳早就从他的兄弟姐妹那里得知，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她点点头，后退了几步，给了他无疑渴望的空间。直到她几乎完全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她才听到他的声音。

“圣人还活着吗？”

她大声喊道：“她很厉害。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她！”

要是她能记得她们小组里谁先遇见了 Sage 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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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卡罗琳一边用手指捻着头发，一边等着阿拉里克回答。

“感谢上帝，卡罗琳，我们需要你来分散克劳斯的注意力， ”阿拉里克急忙说道。

“分散克劳斯的注意力？我该怎么做？”卡罗琳假装傻乎乎的，还没有对她那群乌合之众的朋友生气。

“我不知道，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以利亚把埃琳娜和丽贝卡囚禁起来了。他们威胁她，除非我们帮他们阻止埃丝特。”

“我会去的。埃琳娜……埃琳娜还好吗？”卡罗琳咬着嘴唇问道，她知道这个金发小子可能会伤害她的朋友。

“以利亚幸运地管住了他的妹妹，但我们确实有一个最后期限。”

“里克，我正在路上。在那之前，你可别把自己弄死了。”

卡罗琳迅速去换衣服，披上黑色夹克，确保头发垂落，卷曲得特别好看。现在她该如何确保他们不会用匕首刺杀科尔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小的米凯尔森和他哥哥在一起。兄弟俩开始捣乱。她走进神秘烧烤餐厅时，与正在打电话的阿拉里克对视了一眼。

没人知道她是否会在别人注视她的时候，稍微扭动臀部。她停在两兄弟面前，双臂交叉抱胸，脸上挂着笑容。当他们的目光与她戏谑的目光相遇时，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好，亲爱的，”尼克劳斯咧嘴一笑，“你看上去真是令人陶醉。”

“加入我们吧！”科尔邀请道，看着哥哥射向他的那双蛇眼，他咧嘴一笑。显然，他想邀请那位漂亮的金发小伙子。最小的迈克尔森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位金发小伙子大步走向吧台，俯身靠近尼克劳斯。两双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彼此；卡罗琳笑着端起他的酒杯走开了。

“我不这么认为。”她笑着把杯子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尼克劳斯看着她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地把酒杯重重地摔在吧台上，幸好没有摔碎杯子，笑得开心极了。“亲爱的，你真是个惊喜不断的人。”他咯咯笑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看着她。

“我觉得你连一半都不知道。科尔，能帮我个忙，帮我在麦克风上占个位置吗？”她笑着指着舞台。兄弟俩对视一眼，尼克劳斯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为了你，我什么都爱。”科尔笑着眨眨眼。金发男孩从柜台上的小杯子里朝他扔了几颗花生。他只是向后退了几步，眨眨眼，接住了空中的花生。金发男孩们对他的滑稽动作摇了摇头。

“亲爱的，这次美好的邂逅，我该如何报答你？”克劳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吸血鬼迅速占据了科尔的位置。两个吸血鬼都留意着阿拉里克投向他们的目光。费尔博士在台球桌旁，科尔则不时地从旁边瞥向她。

“我建议你哥哥给费尔博士留点地方。”卡罗琳指着正朝创始人走去的科尔说道。尼克劳斯叹了口气，嘟囔着自己哪儿也带不了他。

卡罗琳对他笑了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克劳斯转头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你可以问，但我不能保证回答。”

“你已经一千多岁了，却似乎对我如此着迷，我想知道为什么？”

“不可能不注意到你，卡罗琳。”他的目光如此强烈，对这个小吸血鬼来说实在是太过强烈了。卡罗琳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他的目光从好奇转为震惊，最后变得如此强烈，仿佛只有对她才有。

她紧张地笑了笑，“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尼克劳斯叹了口气，“你不相信我，看到你浑身散发着光芒，而且我很享受你，你还想要什么？”

看到卡罗琳不停地瞥着他，混血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还没回应，但他可以耐心等待。他们僵持着，直到卡罗琳心中所想的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她挪近他，克劳斯也更加专注地迎合她。她凑近他，目光从他的眼睛上下打量到他的嘴唇。

尼克劳斯受够了，他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亲爱的。”

她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他任由她走开，听着她说：“我还在生你的气呢。”

“亲爱的，我们有点小争吵，我该怎么做才能解脱呢？”

卡罗琳敲了敲她的杯子，此时杯子里已经重新倒满了酒，她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来吧，亲爱的，认识我吧！我向你挑战，”他咧嘴一笑，卡罗琳转过美丽的目光看着他。深金色头发的卡罗琳正准备开口回应，却被他哥哥迅速闪回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科尔看着哥哥，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涩，语气中透着急切。

“我不想打破这种调情，但以利亚打来电话。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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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劳斯非常感激卡罗琳没有试图跟他们走。两位老朋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他们走出森林，找到了任性的兄弟和母亲。忠诚的伊利亚则代替他陪伴在尼克劳斯身边。

“我的儿子们，”当芬恩站在她面前时，埃丝特向他们打招呼。

“芬恩，我任性的弟弟和我那疯婆子的母亲”，尼克劳斯大声喊道，他一贯的自大显露无遗。

“如果你们是来求饶的，那就太晚了。”艾丝特轻声说道，仿佛在安慰她们。

科尔只是因为圆圈周围有屏障而退缩了。芬恩的目光在兄弟姐妹和母亲之间来回移动；以利亚注意到了。

“有什么事想问哥哥吗？”

“圣人，她还活着吗？”

尼克劳斯嗤笑一声，“那个红头发的农民？是的，据我所知。我们家没人伤害过她。”

尼克劳斯无视了哥哥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一阵刺痛。他无法理解芬恩对那个女人的痴迷，但如果过了这么久，他哥哥还在乎她，或许这对他们家有利，毕竟他们的母亲是他们唯一的阻碍。如果拥有塞奇的陪伴是代价……那也值得考虑。

“是是是。你珍贵的火焰少女平安无事。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科尔恨恨地瞪着母亲，啐了一口。

“芬恩，你在干什么？”埃丝特喊道，一边举起手，指向她最爱的儿子。芬恩走过屏障，“妈妈，连接咒语失效了。结束了。”

伊莱贾把芬恩搂在肩上，老大米凯尔森耸耸肩，把他推开了。尼克劳斯拍了拍手，新的可能性已然浮现在脑海中。兄妹俩站在一起对抗母亲，而母亲似乎第一次变得无话可说。

“我一直都有计划，芬恩。我们可以让这个世界摆脱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你创造了什么，妈妈？”科尔纠正道。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无法进入圈子，就连芬恩，即使试图回到圈子里，也被逼了回去。埃丝特看着自己的每一个儿子，眼里噙满了泪水。

“那就这样吧，”她低声说道，然后开始吟唱。火焰越烧越高，埃丝特却大声呼喊，请求贝内特的祖先们不要抛弃她。请帮她完成该做的事情。兄弟俩举起一只手挡住火焰。即使在他们视野更开阔的地方，那耀眼的光芒也令人目眩。她发出了最后的呼喊，然后消失了。

克劳斯走进圆圈。他猛地转过身，集中所有感官，试图看清她可能去了哪里。米凯尔森兄弟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尼克劳斯吼道：“她在哪儿？”

“兄弟，和平，我们会找到她的。”以利亚一边安抚，一边把手放在弟弟的胳膊上。两人对视一眼。如果找不到母亲，迈克尔森一家就不得安宁。

等他们回到家，才发现丽贝卡已经在等他们了，她手里拿着手机，“兄弟们。”

“姐姐，你真的无聊到开始自拍了吗？”科尔在金发姑娘旁边坐下，调侃道。

“不，你这个大混蛋！尼克看看埃琳娜身后的墙。”丽贝卡把手机递给了她认识的唯一一个会认真对待他们生存的兄弟。

“当地人讲述我们家族故事的那个山洞。你看那边，有一张他们在一棵白橡树下朝拜的照片。”

“我们把那些东西烧毁了，姐妹。”

“你看旁边的本土日历，日期是我们回到旧世界三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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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神秘烧烤店后，卡罗琳正准备上床睡觉，等待消息。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卡罗琳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语气中带着警惕，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听出来。

“亲爱的。”

“尼克劳斯”卡罗琳松了口气，赶紧把这个号码存到手机里，等会儿就给他设成特定的铃声。

“我想让你知道，芬恩已经转投我们这边了。计划最终成功了，但我必须警告你，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确保你朋友的母亲……”

“艾比，”卡罗琳回答道，“她的名字叫艾比。”

“我想让你知道，艾比必须被转化。萨尔瓦托家族奉我们的命令这么做的。”

就在那时，她听到电话正在等待，“可能是他们。尼克，谢谢你的诚实。”说完，她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卡罗琳很快接起了另一条线，“邦妮？”

“关心，我……我需要你。”邦妮抽泣着说。

“我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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