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凌晨造访

9 凌晨造访

罗拉教会我在股票市场开户，然后指导她买了五万块的一只股票，我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的。只要她闲着就每天给她现场讲解金融专业术语。

早上四点多的月光渗进窗帘缝隙，沈瓷的翡翠吊坠在暗处泛着冷光。她左手卡住试管，右手握着玛瑙药杵研磨硫磺粉末。窗外传来引擎低吼，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因为六点前做广场舞督导的我会起床出发。

"你病了还这样折腾不睡？"被沈瓷叫阿正的男人的皮鞋碾过羊毛地毯，他环视每个角落。他解风衣露出内袋里鼓起的病历本。

沈瓷的袖口擦过茶台，青瓷茶盏里的液体微微晃动。"不是早上六点以后吗，不是昨夜见泰国来的客户？你怎么早到了，会打扰我的室友"她转身时硫磺粉末飘落、

男人摘下帽子扔在茶几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改期了”他说话声像毒蛇游走，"最近总有人在地盘上搞小动作。咱们早就收手了，怎么最近又有新冒出的家伙了？"

“还有多久？后面安排好了吗？律师函发出去了吗？”沈瓷像是什么都在计划中。

我从拐角看玻璃柜子镜面映出两人对峙的剪影，她屏住呼吸，右手摸向腰间的刀片。

"他们在码头搞事。"沈瓷指尖掠过茶几上的百合，花粉簌簌落下，"需要我联系人处理吗？"

阿正摇摇头吗，想了想指了指血液检测数据——CA125数值与上周报告相差悬殊。然后他们说了什么，很小声，说完男人扔下一包东西离开，沈瓷等他走远才打开，是一摞子美金，估计有两万块。

窗外传来夜鸮啼叫。沈瓷整理衣领时，"醒了？醒了就过来做早餐，今天让人来检查通风系统。另外这些钱你存起来，在你的账户"她手杖指向背后的楼梯

我做的面包裹上鸡蛋液在煎锅发出诱人的香气，还有一盘子苹果和香蕉的切果。沈瓷的浴室门缝渗出蒸汽。"试试新到的死海泥？我买的，据说美白淡斑.能吸附皮肤残留物。"

楼下座钟敲响六点。百合香气变得浓烈，花粉凝聚成淡金云团。林辛茶针挑起香灰闻了闻。淋浴声停了，手杖嗡鸣的节奏传来。

"你忘了拿睡衣。"我推开浴室门，愕然看见水池边有血迹。

“今天晚点我带你去看病吧，这样不行啊”我试探的问。

“不用，我很好”沈瓷冷冷的驳回。

今天的晚上广场多了好几个摊位，一个是卖广东凉茶的摊位，一个是村长“返回家乡创业”儿子的摊位。大环境不好，很多失业的年轻人都回到家乡重新发展，但是这个村长的儿子似乎也就是回到郊区。现在这个摊位是一个投资理财项目，反正就是投入5万建设郊区医院，可以拿回20%的利息，项目地址在80多公里外的青山镇，那个医院是和日本英国的养老国际中心一起开发的，如果五年不拿走本金和利息，老年人都可以享受全额养老护理服务。

PPT上，那破破烂烂的面馆被停车场取代，那片森林湖泊中心有大玻璃建筑，全是四五层的小别墅，环绕着中间医疗中心。

一大群老人看见有纸巾免费拿，就为了上去，当场还有三四个老人要签约。这一看就是诈骗项目我准备劝说他让他别在这里欺骗老人。一位老人低声警告我不要惹"这些人"，暗示这村早被黑恶势力渗透，居民生活在恐惧中。要不是改造，现在很多人都被迫买了地做了公墓。

我被混混推搡时，远处沈瓷突然出现眼神中藏着复杂情绪。

“你不是傻到要当面拆穿吧？”沈瓷坐在服务亭里不准我冲进去。

“听我的，我教你”于是沈瓷就现场给我上了一课。

“陈大哥，我是林辛。昨天看你项目红火，咱们合作呗？”我这一身少女牛仔，让陈少眯着眼笑呵呵点头。

周五晚上到周日的周末两日两夜游，我约了陈大少爷一起，很多老年人在旅行中吃喝玩乐一条龙，没有购物项目。这旅行有陈大少免费卖力的一起张罗、还送免费的水果真是周到。

今天是最后回程车窗外的山峦像被雨水泡发的旧报纸，边缘晕染着模糊的墨色。数到第七棵老槐树时，陈大少手指突然僵在玻璃上——青山镇镇政府。招牌的转角，现在杵着栋五层楼，这傍晚里亮得刺眼。司机是一个潮汕大哥，扭过头说大家上个厕所，车的车胎点小毛病要修一下，大家在这里看看镇上的宣传。

"到了！大家上厕所，还可以参观县里的农产品大厅"司机扯着嗓子喊，刹车片发出生锈的呻吟。

抬头看，镇政府门口已经有五六个抽年轻人，他们打量这旅行车的目光像在评估二手市场的货物，陈大哥单反相机往背包深处塞了塞。

沥青路面龟裂的缝隙里钻出野草。

“这不是咱们要融资的国际医疗中心吗，去参观一下”老人们都骚动起来。结果接待的县政府人员正面陈述了观点---我们是旅游加农业加工厂，前五年和后五年完全没有什么医院项目在这里进行。

“县长来了，还有公安”于是老人们拿出宣传品和什么合同，一下子警察就把陈少爷带走了。最后司机走出来，拍拍我说，这活不错，我们做经济侦查科的也需要偶尔一个团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