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开庭心慌慌

30 开庭心慌慌

这一次是二少爷来找我，非要找到上庭的资料。我只能说我现在能取得的都是目录，原件在律师行董律师私人办公室的密码箱里。密码不清楚。

开庭的时候，这些证据被掉包了。董律师申请休庭一次三天后开庭，法官的不满让我们觉得董律师这一次会败下阵来。第一次他不满我和一个司机的训斥了我们。

晨光透过董律师办公室落地窗斜切，将行政办公划成明暗交错的棋盘。行政负责人找来好几个人协助看监控，董律师手里的文件夹边缘微微翘起，露出内侧的纸角。

我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晃了晃，杯底沉淀未化开的速咖啡粉。刚刚一个女人身影走进董律师办公室，磨砂玻璃上映出她匆忙掏手机的身影，打印机吞吐纸张机械声里混进皮鞋跟敲击地毯的闷响。

旁边有人骂人"行政部的基础设备都搞不定？"办公区刮出刺耳的声响。调监控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因为监控室也被盗了。

我低头看着准备试试修，"你们不都擅长处理这个？我来"背后传来一个女人刻意压低的轻笑，旁边的人像一群鬣狗在分食前的低吠。滚轴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时，围观人群突然散开，复印机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被卡住的那页缓缓吐出，刚刚来修的是梅兰妮，消失很久的大秘书梅兰妮。

她今天喷了太多香水，柑橘调精味压过了复印机的塑料焦味。"我回来了，他不需要你了.."梅兰妮得意的看看我这个帆布背包，"也就配这种帆布的。"

我蹲身收拾散落文件的瞬间，梅兰妮那身战袍一样套装的阴影让我不舒服。一双红漆皮高跟鞋停在防火门边。Christian Louboutin的猩红鞋底像道伤口

董律师叫我，他平板电脑屏幕反射着冷光，"前天凌晨四点十七分你的账户怎么又十万港币入账。是新的老板给的吧"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冷冷的嘲讽。我的指甲陷进掌心。

"借过。"半小时后抱起文件起身，花瓶倒了碎了玻璃碎裂的脆响中，周围的秘书倒吸冷气的声音里，我从抽屉取出完好的自愿离职报告，剩下的文件整整齐齐贴着便利贴。

董律师说放下给梅兰妮就走吧。我经过前台女前台突然拽我袖口："林姐你看！"监控屏幕上，梅兰妮跟鞋正停在董易办公室门口和他有说有笑，鞋跟沾着的红泥在浅色地毯拖出蜿蜒痕迹，像条正在吐信的赤链蛇。难道我应该冲回去打死他们这对狗男女吗？我有什么资格？

之后，我抱着箱子到处溜达，假装哭丧着脸，最后去了老罗家，今天他给吃烤鸽子和冬瓜盅。

后面的上庭不是我，梅兰妮陪着董律师答辩，据说遗产案和大少爷死亡后的几个继承人都被董律师成功的处理好。但----

董律师又申请休庭-----只是晚了两个小时。

遗产案的新继承人出现，我去机场接的沈瓷，她笑着说她现在是寡妇了，要为亡夫的死要个说法。

沈瓷拢了拢我的发梢，竟然笑着说---全澳门都知道你失恋了，怎么这么开心，看样子没入戏。

“无情可破全局。一个人内在觉醒的时候，最大的外在表现就是再也不会去过分的执着、只要放弃不要了这道题就解了。”沈瓷说着，我试图解释我和董律师的计划，她摇摇头，接着说“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对他好了，你就不该有任何纠缠，转身离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做女人姿态要漂亮，你发现没那些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闹着要离开的人往往只是试探”沈瓷补充说她这是说自己的，我微笑。

“接一个人。阿正你开车”久违的阿正带着一脸疑惑的我。

“你好，小美女，我是最终继承人”是铃兰香的白衣美女。

庭审再次开始，二少带着蒋家唯一的男孙出现。那两个之前争锋的女人早已经消失在人流中。

我被叮嘱在车里和阿正看庭审就好。当沈瓷出现的时候，下面一阵的骚动。健康问题精神问题和遗嘱造假的问题，对方律师被董律师打击成了反面教材。

最后出现的证人是白衣女子，“我是蒋保迦，十几年前被两位哥哥和周先生买凶绑架且撕票的女主角，我在大陆治疗烧伤的皮肤，这是精神鉴定和日本上个月出具的鉴定证书，我现在当庭宣布，我现在起诉所有参与谋杀和绑架的人”她声音很坚定，我看到二少和周久禾惊恐的眼神。遗产案董律师全胜，绑架谋杀和下毒杀害蒋家大少爷夫妻的案子也一并立案，所有的事情都让董律师忙吧，他没输过，只不过梅兰妮下台阶的时候摔伤了，随后有人拉扯她上了一个面包车。

晚上沈瓷安排我们在湛江的游艇吃饭。豪气！

我和阿正先到，沈瓷和白衣女子还有董律师在游艇上说话。我还是忍不住打听他们的事情。

“沈瓷最早发现自己被药物控制的，她就坚持忍着发现背后的人很多很复杂，直到大少爷中毒而且很深，她才让我接着她逃走，没想到那时候大少爷的两个女人已经盯上她，还动了帮会打手追杀。然后阿迦赶回来，就这样的”阿正没头没尾的说着，其实我想问董律师和他们的故事。

“沈姐要和爱人去斯里兰卡休息一段时间，你好好上学。诺舟集团现在的掌门人等着你上位呢。”他说着，我心里一酸，也没敢继续酸，我没资格。

“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蒋保迦，宣布死亡已经很久了。以后你叫我斯嘉，死的保迦”她说话的时候真诚无比，我希望经历很多以后我也能像她这样宠辱不惊的样子。

“在走进这个恶心的社会之前，大部分人都是正直的。然后后来摸爬滚打，经历过小人的欺凌、朋友至亲的背叛、感情的支离破碎，长时间被否定，被打压。然后真诚换来的是虚伪。你开始学会了反击，扮成坏人的模样，你也意识到过着的是无人兜底的人生。心态好，你就能够搞别人的心态，你心态不好，你就特别容易被别人搞心态。它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咱们都是来玩的，都是来体验的。只有傻子才会在交了钱的游乐场里面去焦虑去内耗，允许自己做自己。遇到糟心的事情，不要回应，不听不管不想，不知道，坚定的往前走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儿。”教母沈瓷和我们喝着香槟说着开心的话，我记得了。

蒋保迦给大家讲，当时运载她这个肉票的车巨响，托盘翻滚着撞上地砖，手术器械散落一地。她后脑缝合线随着急促呼吸不断抽痛。脚步声由及近，大帆布袋子拉链被绑匪猛地扯开，那女人瞳孔骤然睁大。蒋保迦借着对方踉跄的空爬出来，凉的地面贴着渗血的膝盖，她抓起地上的铁铲捅向那女人，那人没反应过来就被扎的透心凉。

三天前她刚下飞机，两个哥哥接机要她先住酒店给老父亲一个惊喜。大哥将香槟递给她时，一个没见过的护士说大小姐该吃药了。"对讲机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送她去村子里"她就被拖进了货车，就是这个胖女人。

她牙齿咬破了下唇。应该是被绑架，汗水顺着脊椎滑进后腰的青她贴着管壁向前爬行，生锈的接缝处刮破了真丝衬衣。她一把火点了刚刚的货柜，里面都是化学药剂，接连几声爆炸。

她抹开糊住视线的血水，远处路灯下两个男人的轮廓让呼吸骤然停滞，这是谁？火苗腾起的刹那，她也晕倒了，金属棱角陷入皮肉的感觉如此真实。 再醒过来一个白色的屋子里电视墙正在播放晨间新闻："蒋氏集团发言人否认千金遭绑架传闻，称正在瑞士疗养..."画面切到父亲在机场微笑挥手的特写。

“嫂子？”她看不清，因为脸上似乎缠着什么，对面是沈瓷，名义上的嫂子，和哥哥从未有交集的女子。

“你烧的跟猪蹄一样，40%皮肤都要做移植手术，尽快。我没有其他方案，需要你点头”沈瓷问，她点头。

“看看，我精致的秃头”眼前的蒋保迦拿下无可挑剔的头套，剩下纤细的脖子上伤痕依然存在的头颅，她竟然笑的出来，我远远地向她敬酒。

“怎么进入角色了，我传闻中的前女友”身边一个人给我拿了一个气泡水，是董易。他今天大获全胜，以后这种大家族估计都盯着他。前几天的戏码我们都演的很到位啊！

“恭喜，大律师。希望，希望以后咱们香港见”我礼貌的说。

“香港？为什么？～～好香港见。有空去看老罗”董律师也冲我敬了一杯，是白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