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暧昧的小场景
我早上起床就发现自己做的糟心事…………躺在董律师怀里睡了半夜。重要的是他一直被我搂着脖子,现在落枕了。他也没什么表情,我只好自己装作若无其事。
“先吃点我做的蛋羹和咖啡,有苏打饼干加太仓肉松,香蕉。等办完事我送你看医生吧”我紧张的是自己的唐突。
他不吭声,歪嘴瞪着我吃着早餐。
周久禾在没偷渡香港的时候,曾靠零星鉴定工作和修补首饰维持生计。在蒋先生最红火的时代,周可是大账房。
按照线索他住在二少爷不远的码头仓库,似乎神秘且私隐。八点多几个法院负责拍卖的法警带着放大镜摩挲出一道暗的反光。他们让我和董易一起进入,晚一些时候就有客户到来现场拍卖。
对面便利霓虹招牌晕染成模糊的色块,这仓库上面的公寓弥漫着威士忌与旧书混合的气味,墙角堆放的鉴定证书泛着不均匀的黄色。
“有意思"我放下放大镜,键盘的蓝光出他指处的旧伤疤。我点了一下,屏幕突然闪出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瓷纹样。一个执行人员的后背猛地绷直,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叮铃铃——老式手机的铃声撕开凝重的空气。警察盯着来电显示上"警察"两个字,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抓起听筒。
电话那头的烟嗓带着刻意压低的轻笑,听筒里传来打火机合的脆,"三百万连本带利,宽限一周”之后盲音像把钝刀反复戳着鼓膜。
威士忌瓶塞被拔出的声响惊动了窗野猫。"啪嗒。"窗外的异响让董易猛地转头。玻璃上的面孔,倒映出董律师骤然收缩的瞳孔。楼下的红色光点扫过一个戴白手套的人影。黑色风衣下摆在雨幕中扬起又落下,像极了拍卖师谢幕时的动作。
“十多个箱子都是明清的一般古董,好有两幅山水画,这都进入拍卖。剩下的都是周的私人物品,我们怎么处理,他好像没有亲人了。蒋二少爷授权公司处理,但是蒋女士不回复”董易听着,到处看看就打电话让人全都装箱,放在下面的地下室里锁起来。
“这里现在属于法院查封。地下室也是”执行法官面有难色的说。
“六万块,给我三个月。这都是老头子的遗物,我找找怎么处理吧”董易现在眼神很复杂,指挥这些人检查一下,打包。
之后我们去医院,专家说每天都要做理疗,最少一周。现在他拧起了董易的脖子“咔嚓”一下,我们两都惊叫着,他的脖子归位了,但是最近就不能扭动。
“正好我要周二签署拍卖文件,这几天住你这里”他用的是命令式。我拿着他的车钥匙,今天他开的是法拉利小跑车,开始陪着董律师购物,什么内衣内裤还有衬衣袜子的,我付账付的龇牙。
“十万港币应该花光了是吧”他呵呵笑着,活该转不了脖子。
“牙刷只买一只,买一打”他说着塞进购物车,他买的这个品牌三千块一只牙膏,一千块一个牙刷头,我的灵魂都在发抖。
他的拖鞋是纯手工的品牌,真皮一双,塑料一双,竟然也五位数。我蹲着给他试鞋,导购的美女一直夸我这个爱人体贴,我紧着问“其他是不是都是他给人家提鞋的?”
美女摇摇头说,董律师只买这一款的,他每年都一个人来,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一款,不用试。
我在对比价格,他是多一眼都不看,随手就买,喜欢的类型就好,我尝试建议他,他总是说这样的事情上不需要花时间费脑子。
“我香港有个办公室,就在对面大厦,需要的话可以在那里学习。有投影仪和数据分析软件,你不要继续用盗版,这里是香港小心惹麻烦。”他告诉我门禁输入了我的手机,好好用就好。我很是感激,只是觉得我这个穷学生不需要这样的场面。
“沈瓷和蒋小姐也不回来,他们的公司岂不是?”我问。
“企业都有一个发展趋势,现在他们这种背景的公司还是注入新血液重组好一些。沈瓷和大少爷早就不碰公司业务,二少和周现在的人项目破产重组,只剩下物流这条业务还存活了。你知道的,他们下面做的事情都见不得光”董易低头用我的电脑看什么资料。正好纨绔方上线,直接就要视频、
“林辛晚上有个沙龙,服装秀,我妈赞助的,做我女伴好不好”他劈头盖脸上来就说话。
“你妈赞助,你找林辛干什么。免费服务生?”董律师二郎神一样火焰喷射出去。
“我一男人买不了女装啊,直接买首发新品,现场试穿秀一下。我出钱老妈开心啊”纨绔方很孝顺是真的,董律师一定确认他是不是真付费,然后答应下来。原来他和我一起去。
纨绔方家赞助的品牌秀自然云集了名门闺秀和明星,都想成为方家的未来女主人,先取悦现任女主人。
后台的灯光照得雪亮,我的指尖在旗袍腰间的电子刺绣元件上轻轻划过。这件主秀作品融合了传统苏绣纹样与流光技术,是设计师梅琳娜"旭-东方"系列的核心设计。距离开场还有四十五分钟,我先看看纨绔方指定我买下的这款蓝色坠着滴水感觉水晶的的改良旗袍。
"梅琳娜三号模特的衣服出问题了。"助理小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让周围几个工作人员都动作。设计师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直接走向那边堆满衣架和工具箱的通道。三号模特已经换上了那件风衣裙,腰间的LED的流速灯坏了一半。
"什么时候发现的?"刚刚做最后检查时。"助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梅琳娜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后台总监擦着汗挤:"梅琳娜小姐,至少要两小时修补换电路..."
后台法语播报着开场倒计时三十分钟的通知。她动作干脆利落。"把三号带到我的工作台,其他人按原计划准备。"
她在巴黎学的立体剪裁,在江南练的刺绣功夫,此刻都凝聚在针尖。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悬了片刻,滴落在丝绸上晕开一个小点。
"还有十五分钟!"场务在喊道。她退两步审视作品——传统锁绣的针法,封上了一个小小的芯片电池。
“三号模特说这接触皮肤对身体不好,她晚上有酒局,不愿换,现在怎办”开场响起时,我站在侧幕,看外边,追光灯下,灯影变幻光影,仿佛真的有生命在花瓣间流动。前排的评委不约而同地前倾身体,有人甚至摘下了眼镜。
“我试试,我不怕”另外一个模特自愿替主角上阵”我知道这种带电,不过是小时候那种芯片电池的电。这名模故意的,估计后面有重要的人要见。
就在后台模特们侧幕换衣服,梅琳娜正凝视着T台,嘴角有一丝不可见的鄙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