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深夜回来董易还沉睡着。房间的窗外有冷风,我伸手去关窗户。
“林辛,林辛。你想救赎你的朋友,她们是来血祭女神的”我听到这样诡异的声音,就循声去找那红宝石,它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梳妆盒里。
“香香香,是不吧?给我讲讲,你知道的?”我祈祷她知道。
“周久禾烧了女神的家园,把我们族的镇魂塔下的屠寨的明朝将军放了出来。那人杀了我们寨子三十九个女人和孩子,所以他死后埋在下面赎罪。”她说的那段历史我知道,成化皇帝屠杀造反的少数民族,自己和爱妻都短命,两个皇子都命丧黄泉。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我问她,终于此刻她现身,她的美像是黑夜中的海浪,冲击力很大。
“周久禾,他是骗子。我和姐姐带着他的儿子一直躲在沿海,帮他做着偷渡客的生意。我们毁掉了央莎女神的家园偷了随葬品,也背负了族里的诅咒--------谁和外人害了寨子,谁就活在油烹蛇蜕一样的病痛里。族里的人一直在抓我们,直到那年周久禾的同乡都要去香港。找到我的阿乌姐和夙喜妹子也被周久禾关进船舱,说让他们看看外面的大世界,不要再回寨子里,可是船翻了,几十条人命都没了。”她捂着脸哭,指缝里流出的是血。
“之后呢?你就是绞刑的女个女人?”我问
“我要去自首,那么多人命,全锁在船底。可是周久禾来了,说妊娠期的女人不会服刑,如果我去认罪,就他带我和姐姐去香港。那一年我怀孕了,之后我去准备自首。可情节严重还是死刑,周久禾从头到尾都是想我去顶罪。最后一颗子弹服刑的是我的姐姐,她说周久禾承诺她的,带着我和大儿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去香港”她还在哭,我想伸手去抚摸她。
“姐姐死了,我带着十一岁的儿子躲去了寨子里,我想央莎女神救赎我和孩子。可惜女神震怒给我下了蛊,还教给我血煞咒,随后地震了洪水淹掉了路和老寨子。十个月后我生下那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我站住瀑布上往下跳,大孩子也跳下去,不知道多久后被做成了只有残躯的表演者,因为我的美貌,我可以在反光镜中表演,很低贱的那种表演。直到有一天我在西贡看见了左拥右抱的周久禾。”
我随着沈瓷厮杀之中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心,觉得周久禾真的可怕,不管顶着多么美好的一张皮囊林,还始终是包藏祸心的人,更糟糕的是,他总是迁就而变化成转嫁杀身之祸,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
“你是要报复是吗?”我伸出手,伸向红艳艳的女子。
“我用了部落血煞咒,谁背弃毁约就让他每日经历极致的痛苦,不死不休,但是死不了,要极致的苦和痛,还有血脉亲人都被牢牢控制,不断地在欺骗和背叛”我以为这是最后的结局,等着询问,没想到她接着说“我那个孩子只有十几岁,那孩子身上开始有了蛇蜕,没想到我给自己亲生的孩子下了咒。周未筹,我为了救赎我的孩子,灵魂和身体分了家。你在养老院了看见的就是有口气的我,我要周久禾死掉,我要解咒,我和我的孩子们。他们的最亲近的人也会中蛊,然后背叛欺骗和痛苦,周而复始”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样曲折的故事。
“你要我做什么?我是普通人,我不知道怎么办”我问,隐约眼神惶恐。
“你可以选择过你最好的生活,但周未筹的女人也中了蛊毒,你的姐妹”我似乎看见一个男人折磨一个女人,男人眼中划过一道奇异的光,用冷水浇在女人的一身傲骨,不给个痛快。男人俊美的脸上虚浮的笑已经难以为继,面上的温柔演到了极限。
女人已经被囚禁,求生的记忆翻涌回,她突然不顾一切的开始挣扎反抗,脚上的镣炕被晃得啷当作响。他抓起她,按下她的头进入水中,女人爆发出剧烈咳嗽,一面抽搐着往墙角爬,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一把拽回抵在脚下,然后用头发和脚镣纠缠在一起,还从背后绑上一根皮带。
我依稀看到那屋子里是司徒敏和沈瓷、还有蒋小姐,这就像真实上演的炼狱拷打。
董易在换运动服,他最近和网球教练每天都练球,身上的肌肉真好看“昨天夜里你怎么出去过?”他问我却没回答,假装睡觉。
我睁开眼,却看见他担忧的脸孔,面对他的小声发问,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明我这个梦境和梦里的女人。
“沈瓷有消息吗?古寨很封闭是吗?到底做节庆安全吗?”我绕了一个大圈儿,开始询问董易做的风险评估。董易盯着我不安的眼神,听见手机声是尤娜教练来接他了,甜腻而且急切,我等他出门就呼出一口气,赶紧去问警员上次查的老罗看门人的情况,依然说没消息。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和董易说我想去贵州黔南山,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这样诡异的梦境是不是真的。阿正的情况好了一些,好像怕外界传染这种皮肤瘙痒症,我也不能去探视。
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和董易商量一下。办公室没人,秘书说他今天穿着运动服,很早就去打球了。我觉得董易是那种分的很清楚的人,上班打球,这是上瘾了吗?我只好会我们过去的房子看看球场他在不在。
教练不在锁着门显示午休时间,董易的车在那里,我去自己的房子没人就去顶楼的公寓。
他的公寓有人,警员早就撤回现在空荡荡的,洗澡间有人洗澡还放着董易喜欢的激情音乐,地上是散乱的男女的衣服和鞋。没错是女教练的性感网球衣和鞋,还有等会儿估计要换的一套蕾丝内衣和套装、靴子。
董易的车钥匙和球拍散乱的扔着,好激情的现场。这是我的家,我的屋檐下竟然还有其他女人在洗澡。我站住好几秒不想去打开卧室的门,里面显然是有人的,我想了一下默默的拿起女人的内衣和董易的车钥匙,静静的摆放在酒柜最显眼的地方,还有那双董易万年不换的睡衣睡裤拖鞋,他真的专一,什么都不换,就是房子的女主人换了住址。我叠好他的衣服,临走还关上门,这是我最后的姿态和体面。
我默默走进电梯,心里一阵阵的恶心,还想吐。
楼下我发了短信“董易,晚上是否回家吃饭?我今天不回来你自己吃吧”我连听他声音都恶心,和梅琳娜直接定了飞机票去黔南。
果然沈瓷没接电话,收到董易回复的O,是下飞机以后,我找了上次的向导,让梅琳娜带着一队人去找县里的救护队帮忙,我则去见了呶呶。
“呶呶,我们是朋友吗?我的朋友被坏人带来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我请她告诉我,她不回答,似乎是不想回答。
我进了村寨,我把自己的电话给听力有问题的阿奶,用怒怒家座机,这个丈夫这样的婚姻,我一个人走下去。
夜幕下我在寨子最高处的顶楼看见远处,有个男子的步速很快,似乎拖着一个瘦小的人,很快就看不见男子的身影了,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身边的那小身影在挣扎,他却定眼看着远方,我花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带着设备悄悄跟着。
我依稀穿过树林看见那小身影抬起手来突然就往下一插,一把刀插在男人裤裆旁边的泥地上。我捂住嘴差点叫出来,但是那小身影已经注意到刚刚的声音,我脑子里无一不是罪大恶极周未筹禾被困的女人。呶呶说他们都是从这里消失的,也许继续探险了,没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