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危险就在身边
一周我都在纽伦堡的诊疗中心陪着昏昏沉沉的沈瓷，不过唯一让我开心的是她脑震荡之后不会觉得病痛，睡着的时间很安宁。她终于可以睡个整夜了。
“范妮已经转移到这里，她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神志也混乱了，方便你们女人互相照应，我们把她也送进来，她要求的”哈瑞冯没跟我细致讲什么，只是说都是疯子，为了那么渺茫的“债券和密码”，竟然好几伙人都在想控制范妮。
这次沈瓷在一片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醒来的。睁开眼的第一瞬间，金属舱壁在晨曦下反射出冷光。医疗舱顶盖凝结着细密水珠，我在外边看着沈瓷，她看着那些水珠顺着玻璃滑落，身体轻得不像话，也许说是轻松。她手指微微抽动，关节发出轻微脆响。我微笑的做了个凉棚的手势，让她看见我，我觉得她这表情像阳光晒透了骨头缝。
"第一次治疗恢复良好。"机械广播响起时，我正盯着舱壁角落那串模糊的刻痕——0803。以后每个月她都要做一次这种细胞和血液的焕新，昂贵且需要她坚持下去。
"请进行基础体能测试。"广播继续说着，"恭喜，您已获得最高权限。"
沈瓷身上好几处电极片，胶带撕拉时带起一小块皮。血珠刚渗出来，伤口就开始蠕动。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沈瓷被护士照顾，她指尖抚过布料时，我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根纤维的走向。
董易站在医院台阶上，看着对面的落地窗。手机就在这时响了。陌生号码，来电显示是"匿名"。我看见他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走近看他，通话中断了。
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转身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朝这边跑来，胸牌在阳光下闪烁着，我心里一抽紧。
“刚刚第一次手术很成功的，但是你们有个朋友，也在住院的那个女孩子，被人劫持上了顶楼。就在那里”她指着对面二十多层的顶端，我看见一个病服女孩背后是一个黑衣服的男人。
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董易。
“你就站在这里，不许乱跑，我去处理，不要让大家乱了阵脚”他盯着我和隆起的腹部，严厉的说着，想来刚刚的电话跟这事情有关。
"可以。"我努力微笑。他刚刚离开，我心里突然震动。感觉看见后面是蜷缩在墙角的哈瑞冯。他被拖拽着往车里扛。我大声叫救命。那两个人猛地收回手，刚刚凶巴巴的打手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滩暗红色液体和蜷缩的哈瑞冯。
我后退着四处看着，拉起哈瑞冯往相反方向后退，直到有医疗中心的保安赶到。
沈瓷要求我立刻离开医疗中心，现在我的确是很容易成为大家的包袱。我再次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睡衣。指尖触到丝绸的瞬间，我怔住了。我回到了家，法兰克福的家。记忆如潮水涌来。
"来，喝海参粥"一位中年的香港人端着银托盘走进来，她穿着东方女子的衣服，给我拿水，但是我侧头避开，"我是沈瓷和您先生找来的营养师，负责你生产前后的起居，你先生在给新生孩子选医院"
那双手不像是营养师，更像保镖，拇指和食指都是硬茧子。
"沈瓷怎么样了，其他人呢"我出声焦虑的文。
她手指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都控制住了，范妮受了惊吓，沈瓷还要准备下一次治疗，暂时不回来。他们说赶得上新生儿出生"董易声音到了，"他们说你在那里太让他们担心，务必让我陪你回来"我听完安心一点。
他已经缓步走上前，手里一个盒子给我打开。
"说得是。"我微笑，"我现在这实在是负担啊"
他指尖轻轻划过我的恋爱“没有恋爱订婚结婚的礼物，现在补上，我应该是合格的"他故作轻松我心里抽动一下，旁边三间房的工作室已经改成琴房，一个崭新的钢琴就在那里，只有巴赫的钢琴曲能平复我的猜测。
暮色渐深，琴房只剩我一人。手指落在琴键上，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有人偷听？闭上眼，任由记忆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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