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倚着焦黑的枯树,山风卷着灰烬掠过他染血的衣角。这座他观察了整整二十七天的城市,此刻正在他脚下哀嚎。
东区的化工厂最先爆炸,蓝紫色的火球腾空而起;西侧的商业街此刻已成火海,玻璃幕墙在高温中炸裂,像一场璀璨的陨石雨。最妙的是北岸的油罐区,连环爆燃的火龙正沿着输油管道向码头蜿蜒——那是他亲手改造的杰作。
"还剩南郊。"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硝烟味混着血腥气在口腔蔓延。皮靴碾过草叶间半融的雪,露出埋藏的引线。防风打火机掀开盖的瞬间,山风突然静止,仿佛天地都在屏息等待。
火焰顺着引线窜向地下储气库时,手机震动了。
「尾款已付清」的提示映在他瞳孔里,转账金额后跟着七个零。九阴低笑出声,染血的匕首在指间翻转,刀脊倒映出扭曲的火光——
突然,刀刃"铮"地发出蜂鸣。
骤然间天地阴阳翻转。
九阴缓缓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比如绳子。他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好无损,试着动了动手脚,依旧灵活自如。确认无恙后,他抬起头,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破败的大厅,脚下的木地板早已腐朽不堪,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侵蚀。墙壁上斑驳的痕迹随处可见,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了暗红色的砖块,显得格外刺眼。天花板上挂满了厚厚的蜘蛛网,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缓缓飘浮,时间在这里停滞了许久。角落里堆着几个生锈的铁笼,笼子的铁条已经扭曲变形,不知曾经关押过什么。然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其中几个笼子里竟蜷缩着几具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九阴,仿佛在警告他:这里并非善地。
“连绳子都省了?看来绑匪是嫌命太长。” 九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仿佛已经在心里给那个绑匪判了死刑。
又一个人站起来了。
那人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腰间的酒葫芦随着动作晃了晃。他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嘴里嘟囔着:“啊——这是哪呀?”
"你,是谁?"九阴冷冷地问道。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准确来说,是个少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动作轻得几乎难以察觉。
"我叫白羽,那你呢?"白羽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九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代号ST073。至于名字……你不需要知道。"
"ST073……彼岸花?"白羽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是杀手吧?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九阴的眼神骤然一冷,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一个小娃娃来说”
"喂!别叫我小娃娃!你不比我大多少!"白羽不满地反驳,但声音中却隐隐透出一丝不安。
九阴轻笑了一声,目光如毒蛇般锁定在白羽的脸上:"聪明是好事,但过分的聪明……只会让你付出代价。记住了,小鬼,有些问题,最好不要问。"
人们逐渐苏醒,一个接一个从冰冷的地面上挣扎着站起。起初,他们的动作迟缓而茫然,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然而,这种平静并未持续太久。突然,有人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紧接着,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四周的窗子被厚重的铁板封死,只有几道猩红的光线从缝隙中渗入,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恐惧迅速蔓延开来。他们开始疯狂地拍打窗子,手掌撞击铁板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沉闷而绝望。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铁板纹丝不动,而那猩红的光却愈发刺眼,仿佛在嘲弄他们的无力。
"今天倒是个接单子的好日子……"九阴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人骨匕首,指尖触碰到那些泛着幽蓝火光的痕迹,仿佛在感受着某种无声的召唤。
"对了,你说你是什么来着?"白羽有些茫然地问道。
"杀手。"九阴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甚至没有从匕首上移开,"你这小娃的耳朵是摆设吗?"
"你是杀手啊……对了,你是杀手啊!你接的单子就是取人性命,你会杀了我的!"白羽忽然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煞白,脚步踉跄地退了两步。
"我怎么就忘了这事,你是一个活生生的职业杀手啊!"白羽的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杀你?"九阴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却冷得让人发寒,"就你这种货色,连让我动刀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有人出20万美金,我也懒得接这种无聊的单子。"
"你!"白羽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喉呢发紧,仿佛连呼吸都被九阴那冰冷的气场压制住了。
忽然一道广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