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潮的理解

周末的阳光晒得草地发烫，徐涛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天乐时，尾音还带着被烤炉熏出的沙哑：“兽潮……真的和契约没关系？”对方的尾巴卷着他的手腕晃了晃，犬齿咬下肉串的瞬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犀牛群只是饿了找盐矿，你啊——”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尖，“是不是看太多契约兽人文了？”

野餐布上的薯片袋被风吹得沙沙响，王文的狐狸耳朵突然竖得笔直：“说起兽潮，去年城郊的野牛兽人迁徙时，踩坏了我三亩苜蓿草！”陈青的蛇尾缠着凉水壶，鳞片间掉出颗野莓：“你们人类总把自然现象和契约扯在一起，犀牛撞树是在磨角，和我家克蒂斯蹭树干掉鳞片一个道理。”

天乐的尾巴扫过徐涛小腿，卷走他脚边的蒲公英：“人类对兽人的误解，比我掉的毛还多。”他忽然坐直，尾巴在草地上画出犀牛轮廓，“真正的兽潮是……”话没说完，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某只体型庞大的犀牛兽人顶着水草冒出头，角上还挂着半块野餐垫——正是上官婉儿家的“阿恒”。

“阿恒！”上官婉儿的尖叫混着草莓唇膏的甜，“你又去泥里打滚了！”犀牛兽人甩着尾巴后退，蹄子踩扁了徐涛的烤炉，却在看见天乐时，突然用角顶来颗亮晶晶的石头：“给你的，听说人类喜欢这个。”天乐的尾巴猛地绷直，石头滚落在徐涛掌心，映出他目瞪口呆的表情——那是块裹着方糖的鹅卵石。

“它说方糖是从人类超市叼的。”天乐的犬齿咬着下唇忍笑，尾巴卷住徐涛手腕轻轻晃，“犀牛兽人表达好感的方式……有点朴实。”徐涛看着石头上的牙印，想起天乐第一次送他玻璃弹珠时，尾巴尖卷着三叶草的紧张模样，忽然觉得不同物种的温柔，其实都藏在笨拙的试探里。

陈青的蛇信子突然嘶嘶作响，指向树林深处：“真正的兽潮来了——”话音未落，zenshen的兔子兽人抱着胡萝卜窜过野餐布，后边跟着拎着菜刀的农场主。天乐的尾巴立刻卷着徐涛躲到树后，却在看见对方被树枝勾住的领带时，用犬齿轻轻咬断羁绊，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这样就不会被抓住了。”

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天乐发间，徐涛摸着断成两半的领带笑出声。远处传来上官婉儿的怒喝和犀牛的呜咽，陈青的蛇尾卷着烤焦的肉串游过来，鳞片上沾着的野莓汁滴在契约标记上，像朵即兴创作的花。

“其实兽潮啊……”天乐的尾巴扫开徐涛额前的碎发，鼻尖蹭过他契约标记，“是不管世界怎么冲撞，我都会卷着你的手腕，带你躲到最安全的树洞里。”他忽然叼来块没烤焦的肉串，尾巴在草地上画出两个交叠的小骨头，“就像这样，把喜欢藏在每一次心跳里。”

风卷起野餐布的边角，徐涛看着天乐眼睛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所有关于“兽潮”的误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草地的温度，是尾巴卷住手腕的力度，是某个笨蛋兽人用牙齿咬断领带时，眼里闪过的、比阳光更璀璨的星光——那是比任何自然现象都更震撼的“潮”，是他永远不会迷路的、温柔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