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迷局·糖霜之下
明华学院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彩绘玻璃上,将午后阳光滤成琥珀色的碎金。谢欣踮脚挂上"谢氏糕坊"的鎏金招牌,珍珠发卡随着动作轻晃,真丝裙摆扫过摆满马卡龙的雕花桌。她扭头睨向正在挤奶油的江初,眼尾挑起一抹傲娇:"我说江同学,你这歪歪扭扭的玫瑰纹,确定不是蚯蚓在爬?"
"才不是!"江初举着裱花袋抗议,黑色长发沾着糖粉,"这叫抽象派艺术!"粉色奶油突然随着她的动作甩出,在谢欣香奈儿裙摆上绽开小花。大小姐瞬间炸毛,天鹅颈绷成优雅的弧度:"江小初!这可是高定!"可瞥见少女慌乱擦拭的模样,睫毛上还沾着奶油,她耳尖悄悄泛红,别过头冷哼:"算了,和你做的蛋糕一样笨手笨脚。"
"两位学姐!这个草莓蛋糕多少钱?"穿制服的学妹抱着书本凑过来。谢欣刚要开口,江初已经比出两根手指,眼尾笑出弯弯的月牙:"二十块!附赠本大师的独家祝福!"便签纸上,歪歪扭扭的"要天天开心"旁画着戴皇冠的小猫。谢欣抱臂靠在桌沿,钻石腕表随着动作轻晃:"别被她骗了,这价格连成本都不够,要不是某人求了我三天..."话没说完,一块黄油曲奇突然塞进她嘴里,香甜混着少女得逞的笑声。
雕花铁门突然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谢夫人身着珍珠灰真丝连衣裙,颈间祖母绿项链随着步伐轻晃,目光扫过女儿沾着奶油的指尖,眼底泛起温柔笑意:"我的大小姐,怎么把自己弄成小花猫了?"谢欣慌忙起身整理裙摆,耳尖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妈!您怎么来了?"贵妇从手包里取出丝帕,轻轻擦掉她脸颊的奶油:"来看看我的宝贝和她的小跟班。"
江初突然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阿姨,欣欣超厉害的!昨天熬夜陪我改良配方,手指都被烤箱烫红了。"谢欣猛地瞪她:"多嘴!我只是怕你丢我的脸!"嘴上凶巴巴,却悄悄把新烤的马卡龙塞进江初围裙口袋。转身时,正撞见母亲了然的微笑,后颈泛起细密的热意。
与此同时,富士集团顶层的会议室被暮色染成深蓝。缚冽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在落地窗外的霓虹下忽明忽暗。他将染血的钢笔狠狠戳进遗嘱草案,"季缠"二字被划得支离破碎:"那个杂种,以为伪造报表就能抢走继承权?"秘书小心翼翼递上平板:"宫氏集团的宫少...他同意见面。"
缚冽抓起镶金翡翠手杖砸向会议桌,檀木桌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告诉宫辞久,明晚十点,城西码头。"他的目光扫过窗外的雨幕,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宫辞久从缚氏老宅逃离时,翡翠项链坠子在月光下划出的冷光。
暮色渐浓,谢欣踮脚往帐篷上挂星星灯,夜风突然卷起裙摆。后腰突然贴上温热的身躯,江初的手臂环过她腰际:"小心!"少女呼吸扫过耳畔,带着柠檬糖的清甜。谢欣这才发现脚下台阶结了层薄霜,红着脸挣开:"多管闲事!我会摔倒是因为...因为你做的蛋糕太难吃!"
"明明超好吃!"江初举起试吃盘,上面摆着被装饰成小熊模样的纸杯蛋糕。谢欣别过脸,却偷偷用指尖蘸了点奶油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远处钟楼传来七点的钟声,她这才发现义卖会已接近尾声,摊位上只剩最后几块蛋糕。
富士集团大厦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成血色,缚冽盯着手机里宫辞久发来的定位,翡翠手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而此刻的明华学院,谢欣正把最后一块蛋糕喂进江初嘴里,奶油沾在少女唇角。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却在触及那柔软肌肤时猛地收回手。
江初突然凑近,眼睛里映着星星灯的暖光:"欣欣,明年校庆我们还一起卖蛋糕好不好?"谢欣心跳漏了一拍,别过头冷哼:"看你表现喽。"可藏在背后的手,却悄悄勾住了对方的小指。月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温柔地洒在两个少女身上,全然不知百米之外的巷子里,缚冽的翡翠手杖正与宫辞久的银质怀表相撞,溅起冰冷的火花。
而那另一边的季缠,自 缚冽摔门而出时,震落的相框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季缠望着那道被狠狠甩上的雕花木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袖扣,眉间染上一层浓重的阴霾。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抓起西装外套匆匆追了出去。
雨丝细密地落在城市的街道上,缚冽的黑色迈巴赫如一头蓄势的黑豹,在霓虹光影中疾驰而去。季缠咬咬牙,坐上自己的车,远远地跟在后面。雨刷器规律地摆动,却怎么也刷不掉他心中的不安。
车子最终停在城西码头。季缠看着缚冽走进废弃仓库,犹豫片刻后,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仓库外的守卫让他心跳加速,他贴着墙壁,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透过仓库破旧的门缝,他看到缚冽和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面对面站着,那人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那正是宫辞久从不离身的东西。
季缠屏住呼吸,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终于明白,缚冽所谓的"破局之法",竟然是与宫辞久联手。而他们交易的筹码,似乎与谢欣家族的翡翠项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远处传来的闷雷声中,季缠掏出手机,颤抖着按下了录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