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我是被家族抛弃的庶女。

他叫萧临渊，我叫沈知微。

我们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人，却曾有过一段无人知晓的岁月。

一

我五岁那年，被送到白云寺。

说是替家族祈福。

其实是嫌我命硬，克死了母亲，又冲撞了父亲的仕途。

白云寺在深山里，香火不盛，僧人也少。

日子过得很清净，也很孤单。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少年。

他穿着素白的衣裳，眉眼清冷。

那是冬天，雪下得很大。

他站在梅树下，仰头看着枝头的雪。

他好像是从雪里走出来的。

他的脸很俊，像昆仑玉雕琢的一样。

他的眉很浓，像远山淡墨描绘的。

他的唇，薄薄的，抿得很紧。

他有一片雪花，落在了睫毛上，久久不化。

我躲在屋檐下偷偷看他。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我把脸藏在袖子里。

寺里的师父走过去，低声问他：“施主可是迷路了？”

他转过头，看向师父。

那双眼睛里，映着梅枝和白雪。

他说，“我来此处，等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很悲伤。

可他对着师父，声音很平静，他应该是没事的。

我偷偷地伸出头，想再看他一眼。

他却正好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里，没有亮亮的光，只有一片沉静。

他问我，“你是谁？”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寺庙里的鼓声。

我说，“我叫沈知微。”

他沉默了一会儿。

又问，“你是沈家的？”

我点点头。

他好像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太明白他在叹什么。

他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他伸出手，想摸我的头。

又好像顿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摸。

他只是看着我，目光很复杂。

他说，“沈家的小姐，怎会在此？”

我不敢说实话。

我低着头，小声说，“我、我生病了，来这里养病。”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谎言。

但他没有拆穿。

只是又叹了口气。

“生病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间的泉水流淌。

我点点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着雪。

雪一直在下。

山里很静，只有雪落下来的细微声音。

我和他，就这样站了很久。

直到寺里的师父来喊他。

师父喊他，“公子。”

他应了一声，转身跟着师父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单薄又挺拔。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

他走远了，消失在雪雾里。

我才发现，我的脸上有些凉凉的。

不是雪，是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也许是因为他太好看了。

也许是因为他太悲伤了。

也许是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来。

我以为，他只是我雪中偶遇的一场梦。

二

直到第二年春天。

我依然住在白云寺。

沈家好像忘了我这个人。

父亲从未派人来接我。

姨娘们也没有送过一次衣物或零食。

我穿着寺里旧的僧衣，吃着清淡的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