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聊我看的书。

他总能很认真地听我说。

他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会闪着光。

我喜欢那种感觉。

我把所有的小秘密都告诉他。

告诉他我在白云寺有多孤单。

告诉他我梦到母亲了。

告诉他我偷偷哭过。

他总是静静地听着。

偶尔会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他的手很温暖，像阳光一样。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带着淡淡的墨香。

我知道，他一定读过很多书。

他很少提起自己。

我只知道他在京城。

好像住在很高的地方。

有一次，我问他，“你在京城做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我在等一个人。”

我的心跳了一下。

“等谁？”我问。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

“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有些好奇，又有些失落。

他等的人，不是我。

但他没有说太多。

我也没再问。

时间过得很快。

我从五岁，长到了十岁。

萧临渊也从少年，长成了青年。

他的眉眼更加深邃了。

他的气质更加清冷了。

他来白云寺的次数，好像也少了一些。

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

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

我知道，他肯定很忙。

京城那么远，他每次来都要花不少时间。

他依然每次都给我带好吃的。

我把那些好吃的藏起来，舍不得一次吃。

有一次，他带了一把很精致的木梳。

梳子是檀木做的，上面刻着祥云的纹路。

“送给你。”他说。

我很高兴，立刻拿起来梳了梳头发。

“喜欢吗？”他问。

“喜欢！”我用力点头。

“以后要常常梳头，头发会长得很漂亮。”他说。

我乖乖地应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

他笑了。

“你对我好吗？”他反问。

“当然。”我说，“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因为……你是沈家的小姐。”

我的心又跳了一下。

沈家的小姐。

他因为我是沈家的小姐，才对我这么好吗？

是因为沈家有什么事，和他等的人有关吗？

我有些不明白。

但我没有问。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太笨。

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停留在那里。

他不远不近地关心我。

我小心翼翼地依赖他。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或者爱。

但我觉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三

我十二岁那年，沈家来人了。

是我的父亲。

他穿着官袍，看起来很威严。

他站在我面前，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他问我，“你就是沈知微？”

我点点头。

“你该回去了。”他说。

我有些惊讶。

回沈家？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留在白云寺了。

“回去做什么？”我问。

父亲的脸色有些难看。

“沈家有贵客，你需要回去迎客。”

贵客？

我不太明白。

但我知道，父亲不会平白无故地来接我。

肯定是有什么事。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只有几件旧衣裳和萧临渊送给我的那把木梳。

我走之前，在寺门口等了一会儿。

我想和萧临渊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