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放下,阻隔了春日的暖阳。韩绾芸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为爱放弃一切的少女,是何等天真愚蠢。
回到丞相府,管家早已安排好了庆贺的宴席。她走进正厅,门前挂满了大红灯笼,彰显着这份迟来的"荣耀"。
"夫人,老爷吩咐,今晚要设宴庆贺您的加封,已经邀请了几位重要宾客。"管家躬身道。
韩绾芸颔首,却在转身时发现贴墙而立的一个陌生女子。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容貌清秀,见她看来,立刻垂首行礼。
"这位姑娘是?"韩绾芸问道。
管家迟疑了一下:"回夫人,这是老爷新纳的侍妾,叫阮怜香,刚入府三日。老爷说等夫人加封之后再行通知,免得扰了夫人心情。"
韩绾芸心中一凉,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你且起来。既是府中人,不必拘礼。"
阮怜香福身谢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就在这时,门外管家快步走来:"夫人,将军被送回京城了,但情况不太好,已经送到后院厢房休养。"
韩绾芸顾不得其他,快步向后院走去。推开门,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兄长韩元柏。
昔日英武的将军,如今面容枯槁,一头青丝竟然全白了。听到动静,韩元柏艰难地睁开眼睛:"妹妹..."
韩绾芸强忍泪水,上前握住兄长枯瘦的手:"兄长,你怎么......"
韩元柏气若游丝:"小心...这府中...不只..."话未说,便昏了过去。
"兄长!"韩绾芸惊呼,太医立刻过来查看。
"夫人莫慌,将军只是太过疲惫,服了安神汤药,很快就能醒来。"太医安慰道,但眼中的担忧却无法掩饰。
韩绾芸强自镇定:"兄长伤得如此之重,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将军中毒极深,伤及经脉,若非命大,恐已不在人世。如今虽保住性命,但武功怕是难以恢复了。至于白头,也是毒素所致。"太医叹息道。
韩绾芸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兄长青丝尽白,武功尽失,这分明是有人要彻底废了韩家的武将传承。
"夫人,老爷来了。"丫鬟在外轻声通报。
韩绾芸咬紧牙关,勉强站直身子。韩修允大步走进,看了床上的韩元柏一眼,面露忧色:"将军如何了?"
太医再次解释了病情,韩修允闻言叹息:"边境凶险,实乃不幸。太医尽心调理,若有所需,尽管提出。"
韩绾芸看着丈夫关切的模样,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兄长的话,将府中与不只,是想告诉她什么?
"既然将军已回,为夫想请他一同参加今晚的宴会。"韩修允道。
韩绾芸闻言一震:"兄长伤势未愈,怎能出席宴会?"
"正是因此,更要让各位看到将军虽受伤,却仍顽强生存。这是对将军功绩的认可,也是对韩家的尊重。"韩修允语气诚恳,眼中却闪过一丝韩绾芸从未见过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