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青铜井壁中的克莱因瓶结构在无声间坍缩,路垚的左手穿透了那幽深的虚空,紧紧攥住自己的右腕。星图藤蔓与冰晶裂纹交织成光绳,在四维空间中纠缠不休。突然,白幼宁闷哼一声,她的冰晶长剑寸寸碎裂,蝗虫顺着剑刃裂纹钻入她的掌心,那些复眼闪烁着猎户座腰带纹样的昆虫,蠕动着,仿佛带着某种未知的威胁。"当心!"乔楚生的声音裹挟着雷火劈开虫潮。他的玄色披风扫过之处,青砖缝隙里蛰伏六十年的墨家暗弩齐发,铁蒺藜上缠绕的青铜丝线精准地缠住了蝗虫的口器。他靴底碾碎一只试图攀上白幼宁裙裾的虫尸,抬眼时正撞见路垚从虚空裂隙探出的手。两人交握的指尖还沾着星砂灰烬,而乔楚生却毫不在意,只是将染血的日晷指针抛给路垚:"墨守六十年的最后一匣,本就是留给破局者的。"黄铜匣子在他掌心自动开启,露出半枚浸泡在汞液中的鎏金怀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间嵌着北斗七星纹样。白幼宁忽然轻呼,她冰晶裂纹中的银河光带正与乔楚生抛出的怀表产生共鸣,猎户座腰带纹路在她的伤口处绽放成三朵冰花。"双鱼衔尾……"她喃喃重复帛书血字,突然发现乔楚生腰间的玉佩双鱼纹竟与路垚臂上的星图藤蔓纠缠在一起。齿轮风暴骤然加剧,大司铎残躯化作的日晷突然投射出十二道人影。历代匠人画像中的持械手臂纷纷抬起,却不是指向井底,而是齐刷刷对准乔楚生胸口——那里绣着的墨家麒麟纹正在渗血。"原来你就是那个偷换星轨的……"路垚猛然想起六十年前雨夜,白发匠人颤抖着塞进少年手中的玉佩,背后赫然刻着"楚生"二字。乔楚生揽住路垚的腰身疾退,玄铁袖箭擦着白幼宁耳畔钉入井壁。箭尾红缨震颤间,被钉穿的蝗虫群分裂成两股,半数复眼亮起天鹅座图案,另一群却浮现紫微垣星图。"他们在用差分机培育星轨寄生虫!"白幼宁寒玉带绞碎扑来的虫群,冰晶却在触及星图蝗虫时陡然停滞。路垚将两枚怀表拼合,表盘齿轮咬合的刹那,整个青铜井响起教堂钟声与编钟鸣响的二重奏。乔楚生袖中飞出的墨家矩尺自动接驳三元锁,他掌心渗血的玉佩浮空,双鱼纹路游进路垚臂上的星图,化作两条纠缠的星河。"移星换斗从来不是单行道……"乔楚生声音渐低,玄色披风下露出腰间缠绕的青铜链,另一端正系在路垚腰际玉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