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隔离笼的门,我仔细观察着这只猴子。它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毛发缺失,那是长期戴着金属项圈留下的痕迹。背上的皮肤有几处明显的疤痕,应该是实验手术后留下的。最让人揪心的是它的右手,几根手指明显变形,像是曾经骨折后没有得到妥善治疗。
我翻阅了随M-3077一起送来的档案。上面简略地记录了它参与过的实验项目,多是一些神经科学和行为学的研究。档案上冰冷的数据背后,是这只猴子承受的无尽痛苦。
隔离期间,M-3077几乎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只是整天坐在笼子的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它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包括我每天的例行检查。
"它这样下去会死的。"我对主管说。
"那就换一只,反正这批里还有几只备用的。"主管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在这个冰冷的体系中,动物只是编号,只是可以随时替换的零件。
当天晚上,我回家后翻出了大学时期的动物行为学和兽医学笔记,开始查阅关于灵长类动物心理创伤和康复的资料。
第二天,我带了些水果碎片和一小瓶蜂蜜到中心。我知道这违反了规定,但我决定冒这个险。
我将水果碎片混入M-3077的标准饲料中,加入了几滴蜂蜜。然后,我把食盘放在笼子里,退后几步,静静等待。
起初,M-3077对食物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离开区域,它才缓慢地挪动到食盘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它先是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食物,然后尝试性地拿起一小片苹果放入口中。
看着它吃东西,我感到一丝欣慰。这是个微小的进步,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偷偷给M-3077的食物加点"小料"。有时是水果,有时是坚果,有时是蜂蜜。我尽量保持这些额外食物的分量很小,以免被主管发现。
我还开始尝试与它建立联系。每次靠近它的笼子时,我都会轻声说话,动作缓慢,避免任何可能被解读为威胁的姿态。
两周后,隔离期结束,M-3077被分配到我负责的区域。这让我有了更多与它相处的时间。
我注意到M-3077似乎对声音特别敏感。某些特定的噪音,比如金属碰撞声,会让它瞬间进入恐慌状态。我开始调整自己的工作方式,尽量减少这类声音。
渐渐地,M-3077开始对我的存在表现出一点微弱的兴趣。它不再每次见到我就躲到笼子角落,有时甚至会靠近笼门观察我的动作。
一个月后,我决定尝试更进一步。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个小小的橡胶球,这是我给朋友家狗狗买的玩具,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将球放入笼中后,M-3077起初对它充满警惕。它绕着球走了几圈,然后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球滚动起来,这似乎引起了它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