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令我欣慰的是，M-3077和其他一些严重受创的实验动物被转移到了一家专业的灵长类动物康复中心。那里的环境更加开放，有专业的兽医和行为学家提供全面的照顾。

我申请到那家康复中心做志愿者，每周去看望M-3077。看着它在新环境中逐渐恢复，我心中的愧疚和担忧慢慢减轻。

康复中心的环境全不同于实验室。这里的笼舍更大，有很多可以攀爬和探索的结构。动物们不再被编号称呼，而是有了自己的名字。M-3077被重新命名为"阿福"。

三个月后，阿福的变化让人惊喜。它的毛发恢复了光泽，伤口也全愈合了。最令人欣慰的是它的行为变化。它开始主动探索环境，与其他猴子互动，甚至会用特定的声音呼唤我。

有一天，当我坐在它的户外活动区边缘时，阿福走到我身边，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建立的信任已经变得坚不可摧。

尽管如此，系统性的问题并未全解决。许多类似的实验中心仍在以同样的方式运作，无数动物仍在遭受类似的痛苦。我的行动只是撼动了冰山一角。

但看着阿福恢复的样子，我知道，即使不能改变整个世界，至少我改变了它的世界。而这，已经足够让我继续前行。

现在，我在康复中心工作，致力于改善实验动物的处境。每当新的"退役"动物到来，我都会记得与阿福相遇的那一天，记得那双绝望的眼睛，也记得后来充满信任的目光。

这段经历教会了我，在一个冰冷机械的体系中，个人的温暖和坚持可以创造出改变。尽管道路艰难，但只要有人愿意为之付出，希望就永远存在。

而阿福，这只曾经被编号为M-3077的猕猴，不再只是实验数据的载体，它成为了一个拥有名字、拥有情感、拥有尊严的生命体。每当它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都能感受到生命最纯粹的力量。

昨天，当我在阿福的活动区域工作时，它摘下了一颗树上的小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