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加诚到酒吧跟张群和吴浩汇合,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脸上的红晕还浅浅地挂着。
两人见他来了,跟他打了招呼,把人拉来一起坐下。
这次两人都默契地没敢再灌糜加诚酒,而是把酒换成了雪碧,无色透明的,看上去和酒差不多。
糜加诚尝了一口,不拒绝,但也谈不上喜欢,一杯饮尽,舌根麻麻的,胃里有气涌上来。
三个人正聊着天,突然被一道缓和的人声打断:“浩哥好”,钟鸿森又把目光挪向张群和糜加诚,同样的语气:“你们好,钟鸿森”。
这句自我介绍是对张群说的,他和糜加诚早都已经打过照面了。
张群自来熟回应地回他:“你好,张群。”
糜加诚看着刚刚才见过面的人,尴尬地露出一抹假笑回应:“你好啊”。
两个人的演技都能得奖了。
吴浩身体往左让出一个位置,“别站着了,坐吧”
糜加诚不小心跟他对视一眼,又马上移走视线,心跳仿佛滞了一秒。
靠,他在紧张什么?
“森子,这两个跟你一个学校的,不知道你们见过没”
“钟学霸嘛,没见过也听说过,我和诚哥都知道,只不过他可能不知道我们”,
张群话多,好奇心随时随地被激发,“学霸回头能把高分秘诀告诉我吗?不求全部,十分之一就好”。
“学习秘诀?”钟鸿森认真道:“每天保持良好心情,考试再认真复习下就好了”
听上去极其凡尔赛,但是张群却觉得学霸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糜加诚内心:信你个鬼。
学习真要这么简单,他都考上清北了。
四个人举杯干了一杯,放下酒杯,又倒满放在一边。
吴浩心里还是有点愧疚钟鸿森,关切道:
“森子,你吉他修好了吗,上次这人喝醉了没管住一溜烟就跑上台了,瞧这事搞得…”
“已经送去修了,下周就能拿到”,余光悄悄瞥了眼旁边的人,“没多大事,放心好了”。
吴浩听他态度温和大度,不带一点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欸,森哥”,张群换了话题,“我听学校人说你不是不谈恋爱的嘛”
“嗯”,钟鸿森点头,习惯性加上后半句理由,“谈恋爱浪费时间。”
“果然”,张群一拍大腿,一脸悟了的样子,“还是诚哥说得对,那些人就是闲的蛋疼,瞎编乱造”
钟鸿森微微疑惑,张群解释说:
“有人造你谣森哥,说你在跑操的时候,公主抱别人,跟人私会,要我说,那些人真的是书读得无聊透顶,才会这么瞎想”
两个当事人,一个镇然自若,一个眼神略显慌乱。
“我去个洗手间”,糜加诚觉得被公开审判的气氛,快要把人闷死了。
钟鸿森确实觉得那些人搞不清事实真相,就人云亦云的行为很讨厌,但是听张群这么一番描述,看着空了座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没那么抵触这离谱又荒唐的话。
糜加诚回到座位后,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熟络了不少,除了糜加诚和钟鸿森两个人之间,不太自然。
淅淅沥沥的雨砸在玻璃窗户上,三个人出来看着外面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诚哥,我跟浩哥凑合挤挤,他这儿有个休息间,我就不回去了哈”,说着把他的伞递给糜加诚,又交代道:“你感冒刚好,不能淋雨,鸿森哥家离这里近,要不你先在他家借住一晚?”
糜加诚听完他的建议,一瞬间头大:哪天下雨不好,非得今天下吗…
搞得他像被人丢弃,无家可归,只能被人收留的样子。
性子上来,突然觉得就算他淋雨跑回去又怎样?感冒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磨蹭了下书包带,刚踏进雨里一步就被人扯了回来,后背落入人怀里,“去哪?”
钟鸿森低头看着矮他一头的人,又想起这人晕倒的样子,还是那时候乖啊,现在跟只刺猬似的,浑身反骨。
“我…”糜加诚被抓到,支支吾吾不知道说啥。
他不想跟他走。
“走了”,钟鸿森拿他没办法,将雨伞撑开,将不情愿和他一起走的人牵到身旁,雨滴一下接一下砸在头顶上,淹没两人的声音。
雨伞不是很大,从后面看,雨伞微微往糜加诚的方向倾斜着,某人的肩膀被雨淋湿了大块。
看旁边的人老老实实地低头走着不挣扎了,才把牵着贴的紧紧的手臂松开。
白皙的手臂落下红痕,对方掌心的余温透过皮肤,往他心里钻。
糜加诚偷偷抬起头,假装看路,实际偷偷打量着旁边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雨将他的发丝打湿,眼镜也起了雾,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但刚刚握住他的手却是烫的。
路灯照得地上的雨水通亮,倒映出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像两个人抱团取暖相互依偎在一起。
糜加诚鬼使神差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究竟怎么才能攻略你?”
如果有捷径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可是感情本就重在细水长流,贵在感受。
糜加诚没等来回答,而是听见旁边人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又贴他更紧了一点。
小绵羊不信任大灰狼,即使他从未向他露出过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