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想自己走?」
他刚从外面归来,浑身染着风雪气息,脸色阴沉得像寒冬的天:
「林夕,谁给你的胆量,敢把自己许给旁的男人……」
他的话还未说尽,她已泪如雨下,那张小脸苍白得像纸,秋水般的眸子盛满了恐惧与绝望。
女人哭他最是不耐,尤其是这个让他又恨又怜的丫头。
她被他一把拉到身前,他还冷声恐吓道:「别退,退一步今晚你就别想安生。」
萧将军眉宇间覆着一层寒霜,握住林夕纤细的手腕,他力道极重,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林夕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眼角泛着红,只顾着低声啜泣。
「不是说了等我凯旋回来么,嗯?」
他的尾音带着危险的温柔,他动怒前总是这般平静如水,原来对她的好,都是喂了白眼狼了。
她竟然敢想着嫁给别人。
林夕怕得颤抖,他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婚约,自己不过是将军府上卑微的婢女,何德何能。被他拽在怀中,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用蚊蚋般细微的声音恳求:
「将军开恩,放过奴婢吧……」
萧将军将她圈在臂弯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慢条斯理地清算。
「为何不听话?」
她低垂着眼帘:
「将军喜事在即,奴婢这般低贱的身份,怎能留在府中让新夫人不快。」
萧将军目光骤然变得锋利如刀,带着审视的神情打量她,他缓缓松开手,起身整理衣袍,一言不发。
林夕心知触碰了他的逆鳞。
萧青这个人,最厌恶心思深沉、盘算利益的人。
她这么说,他必然是觉得她先算计了自己的前程。可她要是不说,又有什么理由说服他放自己离开?
一年前,她不过是将军府中的一名普通婢女,偶然一次侍奉醉酒归来的将军,便被他强行留在身边。那夜过后,她本以为只是一夜欢愉,谁知他却对她动了心思,不许她伺候别人,只服侍他一人。
起初她很恐惧,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变相的恩宠。在府中,她不必像其他婢女那样忙前忙后,只需侍奉萧将军一人的起居。可这样的日子,总有结束的时候。
萧将军出征三月,归来时听闻她在相看人家,便是这般震怒。
「你可知错?」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是浓浓的失望。
林夕一惊,这语气比怒吼更让她心慌。
「奴婢知错。」她跪了下来,长长的发垂落在地上,「奴婢不该背着将军做这等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不想耽误将军,将军即将迎娶钱小姐,府上下人都说...」
「都说什么?」
「都说奴婢若还留在府上,恐会惹钱小姐不快。」
萧将军冷笑一声,转身在桌上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这府上,何时轮到下人指手画脚?」他放下酒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夕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地面。
「奴婢...是怕自己日后无处容身。」她终于说了真话,声音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