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宁初夏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身下是硬邦邦的红木床榻,而非她熟悉的柔软床垫;空气中飘散着檀香与草药混合的气息,而不是消毒水的味道。
"小姐,您醒了?"小桃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容,"奴婢伺候您梳洗。"
宁初夏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已经穿越到古代,成了萧景辰的新婚妻子,一件用来抵债的"物品"。
"小桃,你怎么也来了萧府?"她坐起身,任由小桃帮她穿上繁琐的衣裙。
"是老爷特意安排的,说小姐初来乍到,身边得有个贴心人。"小桃压低声音,"萧府派来的丫鬟都在外面候着呢,听说……都是表小姐柳如烟的人。"
宁初夏心中一凛。看来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妹,在她还没进门时就已经布好了眼线。
梳洗完毕,她推开房门,四个穿着青色比甲的丫鬟齐刷刷行礼:"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她淡淡地说,目光扫过她们低垂的头颅,"谁带我去用早膳?"
"回夫人的话,"一个圆脸丫鬟上前半步,"老爷一早就出门了,表小姐说请您去花厅用膳。"
**表小姐?**宁初夏挑了挑眉。看来这位柳如烟在萧府的地位不一般,连新夫人的起居都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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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见宁初夏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位就是表妹吧?"宁初夏自顾自地坐下,夹了一块桂花糕,"我是宁初夏,萧景辰昨天娶进门的妻子。"
"啪!"柳如烟把筷子拍在桌上,终于抬头看她。她生得极美,杏眼桃腮,只是眼神中的刻薄破坏了这份美感。
"妻子?"她冷笑一声,"景辰哥哥不过是为了那批丝绸才娶你进门。萧府上下谁不知道,你连他的房门都没进?"
宁初夏慢悠悠地嚼着桂花糕,甜香在口中化开:"所以呢?婚书上有我的名字,官府有备案,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萧夫人。表妹再不服气,也只能乖乖叫我一声嫂子。"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
"我吃饱了。"宁初夏放下筷子,站起身,"表妹慢用。对了,萧府的藏书阁在哪儿?我想找几本医书看看。"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变成讥讽:"西跨院最里间。不过那里的书都是景辰哥哥的珍藏,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多谢指点。"宁初夏转身就走,懒得再与她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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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比宁初夏想象的还要幽静。推开藏书阁斑驳的木门,一股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高大的书架直抵房梁,上面整齐排列着线装书册。
她的目光被最里侧一个上锁的红木柜吸引。透过玻璃柜门,能看到里面陈列的几十本医书,有些甚至已经泛黄残破,显然年代久远。
"夫人在找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背后响起,宁初夏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一看,是萧府的管家赵伯。
"我想看看医书。"她平复了一下心跳,"那个柜子能打开吗?"
赵伯面露难色:"那是老爷的珍藏,钥匙只有他有……"
宁初夏走近玻璃柜,仔细辨认书脊上的字:《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本蓝色封面的书上——《海外奇方集》。
"海外?"她心头一跳,"是从西洋传来的医书吗?"
赵伯摇头:"老奴不知。只听老爷提过,这是前朝一位游历各国的太医所著,记载了不少异域疗法。"
**异域?**那会不会有现代医学的记载?宁初夏强压住激动:"等老爷回来,麻烦赵伯告诉他,我想借阅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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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藏书阁,宁初夏决定在府里转转熟悉环境。经过厨房后院时,一阵压抑的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正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发抖。她的右手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烫伤了。
"怎么不处理伤口?"宁初夏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二度烫伤,已经有些感染迹象。
小丫鬟惊恐地往后缩:"奴、奴婢不敢耽误干活……"
"别动。"宁初夏从袖中掏出手帕,轻轻包住她的伤手,"我是宁初夏,新进门的夫人。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小草。"她怯生生地回答。
"小草,跟我来。"
宁初夏把她带到自己的东厢房,找出昨晚让小桃准备的简易药箱——里面是她这两天用府里能找到的材料配制的消毒药水和药膏。
"会有点疼,忍着点。"她用煮过的布巾清理小草的伤口,然后涂上以黄连和金银花为主的药膏。
小草瞪大眼睛:"夫人,这药……凉凉的好舒服。"
"这几天别碰水,每天来我这里换药。"宁初夏包扎好伤口,又塞给她一小包药粉,"睡前用温水冲服,能止痛消炎。"
小草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快起来。"宁初夏扶起她,"这事别声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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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宁初夏正在研究如何改进药膏配方,赵伯突然来访:"夫人,老爷请您去账房一趟。"
账房?她满腹疑惑地跟着赵伯穿过回廊。推开账房的门,萧景辰正坐在紫檀木书案后,面前摊着几本账册。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听说你对我的医书感兴趣?"他开门见山,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宁初夏直视他的眼睛:"是。我想借阅《海外奇方集》。"
"理由?"
"我懂医术,想精进一下。"她简短回答。
他冷笑一声:"宁府的嫡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学的医术?你救你父亲的手法,我从未见过。"
宁初夏心头一紧。他果然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