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洗澡,发现微信里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点开一看,手机差点吓掉地上了:「我是高中同学,陈越。」
陈越?
就是那个高中三年,坐在我前桌,只说过三句话,但句句让我恨不得钻进地缝的陈越?
啊,妈妈呀,我害怕。
然后,我一个激动,手一滑,直接戳了拒绝。
……
你问我为啥害怕?
那是你没见过他那张嘴有多毒。
我曾「有幸」听过三次。
一次是高二运动会,我跑八百米,累得像条狗,瘫坐在地上。他从旁边经过,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这么慢,是蜗牛转世吗?」
一次是期末考试前,我熬夜复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他转过头来,看到我的样子,眉头一皱:「熊猫精?快回你的竹林去。」
还有一次,更离谱。我的物理成绩不太好,有次课间请教他一个问题,他听,面无表情地说:「这都听不懂?你的脑容量是金鱼的吗?七秒记忆?」
好死不死,这几次让人尴尬到想原地爆炸的社死现场,除了陈越和我,偏偏没有别人在!
因为我跟陈越,是那种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同学关系。他成绩好,是老师眼里的优等生;我成绩普通,是人群里不起眼的一个。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那张课桌,以及他偶尔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毒舌光波。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陈越有任何联系了。毕竟毕业后,我们连同学群都没加,全是两条平行线。
谁知道,这根平行线,竟然在几年后,以一条好友申请的方式,拐了个弯,朝着我来了。
我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心脏砰砰直跳。不是心动,是惊吓过度。
拒绝了他,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万一他有什么正事找我呢?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万一呢?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加回来,手机又震了一下。
又一条好友申请。
「我是陈越,刚才手滑点错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尴尬挠头的表情。
我:「……」
这操作,很陈越。他似乎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抱歉。哪怕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也说得理所当然。
我盯着那条申请看了足足五分钟。脑海里回放着他那些毒舌的话语。
「蜗牛转世。」
「熊猫精。」
「脑容量是金鱼的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扎在我脆弱的自尊心上。
加他?然后听他继续对我进行语言攻击吗?
不加?万一他找我是真的有事呢?比如,借钱?找我帮忙?虽然这些可能性也都很低,但总比他单纯来嘲讽我强。
最终,在好奇心和一丝丝对未知的恐惧驱使下,我颤颤巍巍地点下了「接受」。
然后,世界安静了。
没有消息,没有对话,只有我们俩的头像,静静地躺在我的微信列表里。
就像高中时一样,我们之间,依然是沉默的空气。
我洗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