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娱乐办公室里，姜昭然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十多页的采访提纲铺满桌面。
她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游移，铅笔在“刘耀文作品转型”“青年演员责任”等标题旁反复勾画，咬着笔杆的齿痕在塑料外壳上留下细密的印记。
“昭然，把这个转给刘耀文经纪人。”主编顾静将写有微信账号的便签拍在她桌上，“这次采访是公司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你必须拿下。”
姜昭然攥着便签纸起身，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她点开微信，输入那串陌生又仿佛刻在心底的号码，发送好友申请时，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了三秒。
等待通过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五分钟后，对话框弹出新消息。姜昭然深吸一口气，输入文字时刻意用了敬语，发送后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继续低头核对提纲。
直到茶水间飘来同事的咖啡香，她才想起自己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进。
与此同时，星耀传媒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刘耀文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奖杯底座，银色胸针在落地窗透进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经纪人向川抱着行程表站在他面前，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通告让他眉头紧皱。
“这周五下午有个空档，星澜娱乐想约个专访。”向川观察着刘耀文的表情，“主要聊你接下来的几部电影和未来规划。”
刘耀文冷笑一声，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推掉。”
“对方是业界老牌媒体......”
“我说推掉。”刘耀文打断他，声音像是淬了冰，修长的腿随意交叠，西装裤绷出流畅的线条，“最近采访够多了，不想浪费时间。”
向川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查看微信，姜昭然发来的语音消息自动播放：“那周五的话，地点......”
熟悉的声音像根刺，瞬间扎进刘耀文耳膜。
他猛地坐直身体，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骤然收紧，盯着向川手里的手机，喉结滚动了两下。
向川察觉到异常，刚要挂断语音：“既然这样，我回复......”
“我去。”刘耀文的声音冷得吓人，向川愣住。
“文哥？”向川试探着问，“你不是说......”
“我说我去。”刘耀文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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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采访的那天，暴雨倾盆。
姜昭然抱着装满设备的背包冲进酒店，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采访提纲上，晕开了几个墨迹。
她在洗手间简单整理好妆容，对着镜子深呼吸，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印记。
采访间布置得简洁大气，环形灯光将米色墙面照得通亮。
姜昭然反复调试摄像机角度，余光瞥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刘耀文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西装外套，漫不经心地走来，皮鞋踏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像重锤敲击着她的心脏。
“刘老师，您好。”姜昭然强装镇定，伸手递上话筒。
这是姜昭然五年后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看他。岁月让他愈发成熟，轮廓也更加分明，只是，如今的刘耀文却让姜昭然感到无比陌生。
刘耀文垂眸看着她指尖微微的颤抖，喉结动了动，在对面沙发坐下，双腿交叠，手肘撑着膝盖，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开始吧。”他语气冰冷。
姜昭然翻开提纲，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刘老师，您最近的作品风格跨度很大，从文艺片到商业大片......”
“问点有新意的。”刘耀文突然打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这些公关稿里都有，别浪费时间。”
姜昭然的笔尖在纸上顿住，抬头迎上他带着嘲讽的目光。
记忆突然翻涌，大学时那个会耐心听她讲新闻理想的少年，此刻像换了个人。
她咬住后槽牙，将提纲翻到背面：“那聊点私人话题？听说您至今单身，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
“姜昭然。”刘耀文突然叫她名字，语气里带着警告。
姜昭然的心脏漏跳一拍，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既熟悉又陌生。
他倾身向前，身上冷冽的木质香水混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扑面而来：“你觉得我们适合聊这个？”
姜昭然握紧话筒，指甲在塑料外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只是履行记者职责。”
“职责？”刘耀文冷笑，靠回沙发，双腿随意张开，“当年说分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讲职责？”
采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姜昭然感觉喉咙发紧，摄像机的红灯在眼前闪烁，像无数只眼睛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刘老师，如果您对采访内容有异议，可以提前沟通。”
“沟通？”刘耀文嗤笑，伸手扯松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当年你连沟通的机会都没给我。现在装什么专业记者？”
姜昭然的眼眶突然发烫。
她想起那个雨夜，父亲赌博欠下的巨额债务压得她喘不过气，他那么耀眼，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事儿让他被人闲言碎语。
她故意说难听的话，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如刀绞。
此刻，那些被她深埋的记忆破土而出，刺痛着每一根神经。
“我们聊回作品。”她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声音带着颤抖，“您在《暗夜行者》里的角色......”
在访谈临近尾声时，刘耀文对那些关于电影的问题，仍旧是有求必应，一一作答。素材收集得差不多了，这场采访也就此画上了句点。
刘耀文站起身来，迈着坚定的大步朝外走去。他离去前最后投向她的那一瞥，满含着嘲讽与戏谑，又夹杂着冷漠和陌生。
这一眼，宛如利刃般刺入姜昭然的心间，让她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地割着，疼痛难忍。
姜昭然关掉摄像机，起身时膝盖撞到桌角，疼得她险些落泪。
她捡起地上的提纲，纸张被雨水洇湿的地方变得脆弱，轻轻一扯就裂开一道口子。
“刘耀文。”她叫他名字，声音沙哑，“当年的事......”
刘耀文没有回头。
姜昭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五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她弯腰收拾设备，眼泪滴在背包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姜昭然回去之后，把视频发给了顾静，得到了主编的嘉奖。可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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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坐在酒吧包厢里，一杯又一杯地猛灌着酒。马嘉祺在一旁静静坐着，沉默不语，他清楚刘耀文今天碰到了什么人。
想当年，刘耀文和姜昭然是整个S大学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刘耀文虽说在他们七个当中年纪最小，但却是最早带着女孩来他们聚会场合的。
马嘉祺模糊记得，刘耀文曾领着一个女孩进来。那女孩一双杏眼清纯又漂亮，鹅蛋脸，小翘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仙气。
当刘耀文望向她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满溢着爱意。
然而不知怎的，这两人后来就分手了。那时候，刘耀文刚刚涉足娱乐圈，凭借那张俊脸一夜之间粉丝暴涨几十万。但刘耀文把姜昭然保护得很好，粉丝们只知道他有女朋友，对于女友的样貌、姓名却一无所知。
就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两人突然分手了。兄弟们怎么追问，刘耀文都不肯透露半分，只是一个劲儿地灌酒，最后只丢下一句：“是她提出来的。”那是马嘉祺从未见过的刘耀文的模样。
只见他蜷缩在真皮沙发上，头靠在椅背上，右手握着一个空酒瓶，双眼通红，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那天晚上，他就这么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马嘉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伸手拦住了他，顺势将他手中的酒瓶夺了过来：“说说吧，遇到了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刘耀文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怎么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马嘉祺心中暗自摇头，他就想看看这家伙还能嘴硬多久，“你心里最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放下她。”
刘耀文顿时沉默不语。是啊，如果真放下了，又怎会独自在这儿借酒消愁？若真放下了，再次与她见面时，又怎会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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