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赞叹,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天啊,雷从哪里找到这么漂亮白皙的雌性?”一个雄性兽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雌性,她的皮肤好白,就像雪一样。”另一个雄性兽人附和道,眼中满是惊艳。
“她看起来好柔弱,真不知道能不能生崽子?”一个雌性兽人皱着眉头说道。
凌凝汐指尖骤冷,不自觉往雷身后藏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让雷眼底生出柔软。
“她叫汐。”
他回头,声音不高,却压下所有私语。
“以后,归我护。”
一句话,像结界,将她与外界的危险短暂隔绝。
凌凝汐心口微颤,却知这份庇护并非无偿——周围雌性极少,她像误入狼群的羊,而雷,是第一只向她低下头颅的狼。
“雷,你从哪里捡到了一个雌性?”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兽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审视地问道。
凌凝汐心中猛然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双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心早已满是冷汗,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带着凌凝汐回来的雷,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他声音沉稳而略带敬畏地说道:“首领,我在附近野果林发现了她。她似乎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便把她带回来了。”
首领听到这话,眉头微皱,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地上下打量着凌凝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件来历不明的珍宝。
部落多一个雌性,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尤其是像凌凝汐这样漂亮的雌性,如同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颗璀璨明珠,令人眼前一亮。
可要是她是其他部落的,那可是会引发部落之间惨烈对抗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自哪个部落?你可是珍贵的雌性,怎么会自己一个人?”首领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锁定着凌凝汐,严肃地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像敲击在凌凝汐心上的重锤。
凌凝汐被首领这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她留了个心眼,这个首领叫那个兽人“雷”,是不是他们都是一个字的名字?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她得赌一把。
她微微点了点头,嘴唇轻轻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花瓣,声音也有些发颤地说道:“我……我醒来就在一个山洞里,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就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是汐,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无助。
首领沉思了一会儿,目光在凌凝汐和雷身上来回扫视,犹如在黑暗中寻找隐藏的线索。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留在部落里吧。我们部落会照顾你的,但你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的声音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凝汐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她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连忙说道:“谢谢首领,我会的。”
说完,她还不由自主地向首领鞠了一躬,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首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部落多了一个珍贵的雌性,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随后,首领转头看向带凌凝汐回来的那个兽人,目光中带着一丝信任和嘱托,对雷说道:“雷,你负责照顾她。”
雷大声说道:“是,首领。”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雷带她到最靠内的山洞。
他对凌凝汐说道:“汐,以后你就住这儿,这里很安全。”
凌凝汐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尖微微泛白,但还是听从雷的话,看向这个陌生的山洞。
石壁凹凸,却干燥;洞口有野枣树,风过时沙沙作响,像替她守门。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就变得柔和起来,带着一丝对新生活期待的光芒。
她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挤出一抹笑意,小声说道:“谢谢你,雷。”
说话时,她的头微微垂下,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雷看她这副模样,咧嘴笑了笑,“我去给你找点东西。”
他把大石头搬进来当凳,又把小凹石排成一列——盛水、盛果、盛她所有的不安。
“缺什么,跟我说。”
说罢转身去寻干草,尾巴扫过门槛,留下一瞬温热的弧度。
不多时,一个雌性兽人来了。
雌性兽人眉眼爽朗,怀里抱着新摘的野果,在看见凌凝汐时放轻脚步,像怕惊碎瓷盏。
“汐,我是灰狼部落的雌性,朵,你真漂亮。。”
她压低嗓音,握住凌凝汐的手,掌心粗粝却暖,“没有异能的雌性,出去就是送命。想活,尽快挑兽夫。”
凌凝汐垂眸,雪色脸颊被火光映出一点霞。
她想说“我不是货物”,可嗓间只滚出一声极轻的“嗯”。
朵叹口气,替她拢了拢鬓边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初生幼崽。
傍晚,雷抱回大捆干草,铺成软榻;又扛来新柴,堆成小山。
火光一起,洞里便有了家的形状。
凌凝汐坐在榻沿,瘦小得只占角落一小团,却抱着膝盖,看火舌舔上石壁,眼底晃出两点晶莹。
夜深,虫鸣织网。
她躺在干草与兽皮之间,听洞外守夜兽人悠长的呼吸,那声音像远雷,却不再让她发抖。
她悄悄把掌心按在心口——那里正跳得急,却不再是逃命的鼓点,而是活下去的节拍。
晨光再来时,她仍早醒,却不必立刻握矛。
雷在洞口放下一串沾露的野果,叶片下还压着一枝刚折的嫩柳——那是给她漱口的。
她捧着柳枝,指尖微颤,像捧住一份过于滚烫的善意。
泉水映出她第一丝真心的笑,淡得像雪里初绽的梅,却终究绽了。
她知道,自己仍弱小得连风都挡不了,可这座山洞、这些石头、这些干草,乃至洞外那道沉默的高大背影,已替她围出最柔软的壳。
壳外是莽莽兽世,壳内——
是她暂得喘息的、第一寸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