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暖意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冰崖顶端的缝隙，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恰好落在凌凝汐的发梢。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老虎煦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不知何时蜷在了她的枕边，粉嫩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动着，像颗沾了晨露的红果。

“唔……”凌凝汐轻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生怕惊扰了小家伙的好梦。

她刚坐起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转头望去，只见陌正蹲在篝火旁翻动着石架上的烤肉，冰晶鹿的油脂滴落在火焰里，溅起一串细碎的火星，噼啪声在安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

“醒了？”陌头也没抬，指尖捏着根细骨针，精准地在烤肉上扎了个小孔，“再等片刻，鹿腿快熟了。”

他的声音比昨日柔和了许多，冰蓝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像是融了碎金的湖面。

凌凝汐凑过去，看着那油光锃亮的烤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她想起自己有一次生火，把肉烤糊了，夜煞却吃得一脸满足，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可转念想到夜煞至今未归，那点笑意又淡了下去。

陌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将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鹿肉割下来，用宽大的树叶包好递过去：“尝尝看，放了点冰原特产的香料，能驱寒。”

他顿了顿，补充道，“雷豹部落离这里虽然有点远，但要是你担心，等去完巫医那里，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凌凝汐接过鹿肉，指尖触到树叶的微凉，心中却泛起暖意，虽然有点对不起夜煞，可什么都没有她变强来得重要。

“谢谢你，陌。不过现在还是先学医术要紧，我得快点变强才行。”

她咬了一小口烤肉，肉质鲜嫩多汁，带着一丝清冽的香气，果然比普通烤肉美味得多，“这香料叫什么？闻着好特别。”

“雪绒草。”陌指了指洞穴角落堆着的药草，那里有几株顶着白色绒毛的植物。

“冰原上随处可见，既能调味，又能治冻伤。”他说着，忽然被一阵细微的呼噜声打断。

小老虎煦不知何时醒了，正蹲在凌凝汐脚边，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肉，尾巴在地上扫出轻微的沙沙声。

凌凝汐被它那副馋模样逗笑了，割下一小块肉递到它嘴边。

小家伙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角沾了点油星，像个偷吃东西的小馋猫。

陌看着这一幕，冰蓝色的眼眸里笑意渐浓，伸手揉了揉煦的脑袋：“贪吃鬼，昨天不是刚给你喂过肉干吗？”

煦似乎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陌的手心，又转头蹭了蹭凌凝汐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声，逗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洞穴里的气氛愈发温馨，连带着洞外呼啸的风声都仿佛柔和了许多。

吃过早饭，陌将药草收拾进一个兽皮袋里，又给煦套了个小巧的兽皮项圈——项圈上挂着块磨得光滑的兽骨，上面刻着个“煦”字。

“这样万一它乱跑，周边人也能认出它。”陌解释道，语气里满是对小老虎的细心。

凌凝汐看着那精致的项圈，心中微动：“你对他真好。”

陌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暗：“他是我弟弟，应该的。”

他轻轻抚摸着煦的背，“小家伙出生时父亲就没了，母兽也嫌弃他，族里的人觉得他是不祥之物，若不是我护着，恐怕……”

话未说完，就被煦的一声轻叫打断。

小家伙用脑袋顶了顶陌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凌凝汐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蹲下身抱住煦毛茸茸的身子：“别担心，以后有我和陌在，没人能欺负你。”

煦像是听懂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湿漉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一虎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前往翼虎部落。

刚走出洞穴，凌凝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冰崖下是一片广袤的雪原，远处的山脉覆盖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近处的冰面上凝结着各式各样的冰雕，有的像奔跑的野兽，有的像展翅的飞鸟，想必是风吹过冰面自然形成的杰作。

“这边走。”陌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指了指一条被踩出的小径，“沿着这条路走半个时辰，就能到部落中心。”

他说着，忽然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凌凝汐身上——那外袍是用雪狐皮做的，异常保暖，还带着淡淡的皮革香气，“冰原上风大，小心冻着。”

凌凝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穿得够多了。”

“披着吧。”陌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你体质和我们兽人不同，受不得寒。”

他转头看向煦，“你跟紧点，别乱跑。”

煦似懂非懂地“嗷”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跟在凌凝汐身边，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她的腿，像是在给她带路。

凌凝汐裹紧了温暖的狐皮袍，跟着陌在雪原上行走。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光芒有些刺眼，她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冰原上的阳光很烈，长时间盯着雪地看会伤眼睛。”陌注意到她的不适，从怀里掏出一块打磨光滑的黑曜石递给她，“这个能挡挡光，是部落里的工匠做的。”

凌凝汐接过黑曜石，发现它被打磨成了薄片，中间还钻了两个小孔，穿上麻绳就能系在眼睛上，竟像是简易的墨镜。

她惊喜地戴上，果然觉得舒服多了：“这太实用了！你们部落的工匠真厉害。”

陌嘴角微扬：“都是被逼出来的，冰原上生存不易，总得想些办法。”

凌凝汐敛了敛眸，就是生活得很艰难，而人也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努力奋斗，争取更加美好的生活，这才彰显人的伟大啊。

难怪说，人——万物之灵长。

虽然她最近对夜煞的表现，好像有点冷漠和自私自利。

但，自己变强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抑或是自己周边人，都有好处。

想到祖国妈妈给自己的空间金手指，她可不想一直当个累赘。

努力学医，升级空间，收集物资，等着夜煞来找自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