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煞刚走进部落,巫医就带着两名学徒匆匆赶来,手里提着草药袋,神色间满是焦急:“首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说罢,老巫医不由分说地抓起夜煞的手腕,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上,目光紧紧盯着夜煞的脸,似是要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伤势的端倪。
“只是轻微内腑震荡,不碍事。”夜煞微微抽回手。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指了指身后受伤的猎手,眼神变得坚定而关切,“先处理他们的冻伤,用暖石和草药热敷。”
巫医深知他的性子,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便领着学徒朝伤员走去,脚步匆匆。
黑石指挥着族人将冰熊的皮毛和肉分类存放,那兽皮被小心翼翼地挂在特制的木架上。
他眼中满是认真,用温和的火焰异能慢慢烘干,时刻关注着温度的变化,避免因温度骤变而开裂;
熊肉则被切成小块,整齐地码放在大石缸中,埋入雪窖保存,只留下今晚庆功宴要用的部分,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却带着几分颤抖和激动。
夜煞没有去庆功宴的准备现场,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石屋。
石屋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角落里堆着几张处理好的兽皮,墙上挂着打磨锋利的骨刃和长矛,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点亮石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芒瞬间如水般流淌开来,立刻填满了屋子,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从怀里取出那几只野兔,夜煞眉头微皱,仔细地检查着皮毛,随后拿起骨刀,开始小心地剥离兔皮。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眼神专注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刀刃精准地沿着皮肤纹理游走,没有损伤一丝皮毛。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有在遇到较为复杂的部位时,才会轻轻抿一下嘴唇。
雪白的兔皮在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将剥好的兔皮一张张铺平,用细麻绳串起来,挂在靠近火堆的地方烘干。
他的手指在兔皮间穿梭,像是在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
接着他拿出那几张冰鹿皮,用温水仔细擦拭干净。
鹿皮比兔皮更厚实,边缘处还带着淡淡的冰蓝色纹路,是难得的好材料。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
他想起凌凝汐的身形,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拿起尖锐的石针,在兽皮上轻轻勾勒出大致的轮廓,边勾勒边比划着裙衫的长度和袖口的大小,眉头时而皱起,像是在思考某个难题。
他时而舒展,仿佛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整个过程庄重而又充满仪式感。
屋外传来庆功宴的喧闹声,烤肉的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混合着草药和松木的味道。
夜煞却丝毫没有被吸引,他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地在木盒中挑选着骨针。
指尖偶尔被针尖刺到,他只是微微皱下眉,轻轻用嘴吮去血珠,继续穿针引线,动作细致而沉稳。
月光透过石窗洒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走到窗边,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望向远方时,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又带着几分惆怅,冰涯的方向被群山遮挡,看不到半点踪影。
他伸出手,仿佛能穿透重重山脉,触到那个等待的身影。
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低声道:“再等一等,很快就能接你回来了。”
声音低沉而温柔,“到时候给你戴上暖乎乎的手套,穿上新做的兽皮裙,再也不让你受冻了。”
夜煞坐在灯下缝制手套时,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每一次穿针引线,他都会先用牙齿轻轻咬住线头,将它抿得细滑,再小心翼翼地穿过针孔。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冰涯上,凌凝汐正与小老虎煦正在冰洞外追逐嬉戏。
她穿着一袭浅蓝色的兽皮裙,袖口随着她轻快的动作飘扬,像极了冬日里舞动的雪花。
小老虎煦则撒欢儿似地在她脚边打滚,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它突然跃起扑向凌凝汐手中的树枝,后者灵巧地侧身避开,还调皮地朝它吐了吐舌头。
“煦,你太慢啦!”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旷的冰原之上,为这片寂静的天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凌凝汐的双颊因奔跑泛起淡淡的红晕,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微微粘连,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活力四射。
她蹲下来揉了揉煦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是不是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煦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乖巧地点点头,然后顺势趴在她身旁,把脑袋搭在自己的前爪上,尾巴轻轻摇摆着。
凌凝汐伸手从腰包里掏出一块干果递给煦,又拿出另一块放进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仰望着天空,思绪飞远了些。
夜幕更加深沉后,夜煞再次来到水盆旁,用手指试了试水温才舀起一瓢清水拍在脸上。
他闭着眼睛,双手覆面,用力揉搓几下,试图驱散这一天的疲惫。
当他睁开眼时,眼神中多了一丝深邃和坚定。
他转身望向木箱里的皮毛和布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带着浓浓的期待。
同一时间,冰涯上的凌凝汐抱着小老虎煦坐在篝火旁,看着火苗欢快地跳跃。
她的目光越过火光,投向遥远的远方,那里有她牵挂的人,也有他们共同的家。
她低头摸了摸煦柔软的耳朵,喃喃道:“煦,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煦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用鼻尖轻轻拱了拱她的肩膀,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安慰着她。
他们未曾留意到,在不远处,陌正静静地看着她们。
看到她们开心的玩闹,他的心中似有热流涌动。
因为凌凝汐的到来,无论是煦,还是部落,感觉都改变了很多,甚至包括他。
如果她能一直留在他们部落,该多好啊!
可是,陌突然想到,凌凝汐总是挂念着那个兽夫。
陌便不禁自问:我真的能将她留下来吗?
这般念头,让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