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陆行记

晨雾漫过冰原时，凌凝汐正蜷在空间木屋的软榻上，看陌将新换的兽皮铺在窗边的矮榻上。

兽皮经过特殊鞣制，柔软得像云朵，边缘还缀着细小的冰原玉珠——是昨日在雀鸟部落用草药换来的，据说能安神。

因为烈风等人已经被收拾了，他们的部落如今已经没有了隐患，又看自家小雌性实在无聊，陌和夜煞也就和各自部落商量后，打算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她在北方大陆走一走。

“这张雪狐皮最暖。”陌的指尖拂过皮毛，冰蓝色的眼眸落在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上，不由蹙眉，“怎么又踢被子？”

他弯腰将被角掖好，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梦境。

凌凝汐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声，往陌的方向挪了挪——空间里的温度总保持着最适宜的温度，比兽世的炭火更温和。

夜煞掀帘进来时，手里提着串晶莹的冰葡萄，是刚从空间果园摘的。

他用自己特意留在身上的银灰色尾巴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将凌凝汐额前的碎发吹得轻颤：“醒了就吃点东西，今日要去鹿族换些蜜蜡。”

凌凝汐揉着眼睛坐起身，看着夜煞将冰葡萄放在玉盘里，水珠顺着紫色的果皮滚落，映着窗外的晨光，像散落的星辰。

在兽世，这样晶莹的水果只有空间里才有，每次拿出来，夜煞和陌总会看得格外专注。

“鹿族的蜜蜡能做蜡烛。”凌凝汐小口咬着葡萄，汁水清甜，带着微凉的果香，“阿婆说药圃的暖棚需要更多光源。”

她体质娇弱，总爱琢磨些让日子更舒适的物件，而夜煞和陌从不反驳，只默默帮她实现。

就像此刻，陌已在检查背篓里的草药——都是凌凝汐精心炮制的暖阳草和青穗草，是鹿族最需要的驱寒药材。

离开空间前，夜煞往凌凝汐怀里塞了个暖玉，是用雷豹部落最温润的暖玉雕琢的，触手生温。

“鹿族在针叶林边缘，风大。”他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尾尖带着惯有的亲昵，“冷了就躲进我怀里。”

兽世的丛林总带着原始的野性。

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遮得阳光只剩斑驳的碎影，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悄无声息。

夜煞走在最前，银灰色的鬃毛在林间一闪而过，雷系异能让附近的毒蛇猛兽不敢靠近；

陌断后，冰蓝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冰系异能随时能凝结出屏障。

凌凝汐被夜煞半抱在怀里，脚不沾地，只偶尔伸手够到低垂的树枝，指尖划过带着晨露的针叶，凉丝丝的痒。

“你看那树上的鸟窝。”她忽然指着高处，那里有个巨大的巢穴，几只羽翼华丽的飞鸟正衔着浆果归来。

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抬手凝聚冰系异能。

一道纤细的冰线无声射出，精准地卷住一颗掉落的浆果，轻轻落在凌凝汐掌心。

浆果通红饱满，沾着细碎的冰晶，看着就让人欢喜。

“鹿族部落快到了。”夜煞的声音低沉，尾尖在她腰间轻轻圈了圈，“他们性子温和，但你还是别乱跑。”

鹿族部落围着低矮的木栅栏，栅栏上挂着风干的兽骨和彩色的羽毛。

见到夜煞和陌，守营的鹿族兽人立刻躬身行礼，目光落在被护在中间的凌凝汐身上，带着好奇、惊艳与敬畏——能被两位七级强者这样呵护的雌性，整个北陆也找不出第二个。

鹿族首领是个身形高大的雄性，鹿角分叉如珊瑚，看见陌背篓里的草药，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这些暖阳草够我们过冬了。”

他转身示意族人搬来陶罐，里面盛满了金黄色的蜜蜡，还额外加了一小袋蜂花粉，“这个给小雌性泡水喝，养身子。”

凌凝汐接过陶罐时，指尖触到鹿族首领粗糙的手掌，他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憨厚地笑：“小雌性你真好看。”

夜煞不动声色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占有欲。

陌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骨刀——是用翼虎部落算比较坚硬的兽骨打磨的，锋利异常，作为交换的添头再合适不过。

离开鹿族营地时，夕阳正染红天际。

夜煞寻了处隐蔽的山坳，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和陌护着凌凝汐进入空间。

空间里的木屋亮着暖黄的灯光，桌上摆着凌凝汐提前备好的饭菜：炖得酥烂的排骨，炒得翠绿的青菜，还有一碗飘着葱花的鸡蛋羹。

这些在兽世难得一见的食物，总让夜煞和陌吃得格外满足。

“今日换的蜜蜡能做十根蜡烛。”凌凝汐小口喝着灵泉水，眉眼弯弯，“暖棚里的草药肯定能长得更好。”

陌正啃着排骨，闻言抬头，嘴角沾着酱汁：“等回去了，我再搭三个暖棚。”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灯光，满是认真，“让你种满喜欢的草药。”

夜煞则用骨勺舀了一大勺鸡蛋羹，小心地吹凉了才送到凌凝汐嘴边：“别总想着草药，也种些你爱吃的浆果。”

他尾尖扫过她的手背，带着惯有的亲昵，“空间里的土地肥沃，肯定长得好。”

凌凝汐张嘴接住鸡蛋羹，滑嫩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心里暖烘烘的。

她知道，这两个强大的兽人虽然也在乎一些草药，但他们最在乎的，从来只是她是否欢喜。

夜深时，三人躺在空间的软榻上。

窗外是永不停歇的星光，屋内是灵泉水蒸腾的淡淡白雾。

凌凝汐缩在两人中间，左边是夜煞温热的体温，右边是陌清冽的气息，像被最坚固的屏障护在中央。

“明日去熊族部落。”夜煞的声音带着困意，尾尖轻轻搭在她的脚踝上，“他们有能储存食物的冰窖秘法，正好学来。”

陌的手搭在她的腰侧，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她的衣料：“熊族的蜂蜜酒很出名，换些回来给你暖身。”

凌凝汐在两人的低语中渐渐睡去，鼻尖萦绕着灵泉水的清甜和他们身上独特的气息。

她知道，这场北陆之行才刚刚开始，前路或许有风雪，或许有猛兽，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个愿意为她踏平荆棘的兽人，再远的路，她也敢走下去。

空间外的丛林里，夜风吹过树梢，带着远方的气息。

而空间内的木屋，正亮着温暖的光，像这片野性大陆上，一处只属于他们三人的、最柔软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