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是，我不会停止尝试。

因为，我是张扬，一个不愿意向命运低头的反抗者。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坚定。

下一次“看见”，什么时候会来？

我不知道。

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日子仿佛被设定好了循环播放。我像个提线木偶，在既定的轨道上行走。起床，洗漱，出门，上班，下班，回家。每一个步骤都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厌烦。我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我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我知道接下来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的大致走向。

那些“看见”像无声的预告片，准时在我脑海里播放。它们不再让我恐惧，不再让我绝望，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

我试图在那些预告片里寻找细微的差异，寻找可能的漏洞。比如，如果我“看见”自己在路上捡到十块钱，我就会特意绕开那条路。结果，我在另一条路上捡到了一张五块钱的纸币和一枚五块钱的硬币。总数依然是十块。

再比如，我“看见”自己会在午餐时打翻咖啡，我就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结果，我却在起身时不小心撞翻了桌子，咖啡洒了一地，还溅到了旁边的同事。

每一次，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改变自己的行为，最终的结果总是殊途同归。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所有偏离轨道的“意外”，都强行拉回了预定的终点。

林悦的“看见”也准时出现。我看着她在浴室滑倒，看着她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那种心痛已经不再剧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钝痛。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改变她的结局。

我不再试图阻止，不再试图干预。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个早已注定的终点。

这是一种更深的绝望。不是因为无法改变，而是因为连反抗的欲望都快要消失了。

我知道，“观察者”们一定还在看着我。他们一定在观察我的反应，观察我的挣扎，观察我最终是选择屈服，还是继续反抗。

他们把我放回了这个循环，就像一个被丢进笼子的实验品，等待着我的表现。

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即使无法改变结局，我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态度。我可以选择不屈服，不放弃。

我开始在那些“看见”之外，寻找新的可能性。既然大事件无法改变，那小事件呢？那些细枝末节，那些不影响最终结果的微小选择，是不是可以被我掌控？

比如，我“看见”自己在下班路上会遇到一个乞丐，我会给他一块钱。这次，我特意准备了两块钱，给了他。

比如，我“看见”自己在公交车上会坐到一个空位，这次，我选择站着。

这些微小的改变，就像在巨大的齿轮中投入细小的沙粒。它们无法阻止齿轮的转动，但也许，它们会让齿轮发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些微小的反抗有没有意义，但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就这样麻木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