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反应,就好似提前收到了通知,早早便做好了万全准备,甚至连军队都调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为何能知晓得如此详尽、精准?
吴三省佯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山上着火了?看这样子,准备得相当充分啊。”
那村民爽朗大笑,满脸骄傲地说道:“那当然得充分准备啊!咱这村子树木繁多,又地处山上,平日里防火演练和防护措施可没少做。至于山上着火这事,是小叶告诉我们的。这丫头鬼灵精得很,对山上的动静观察得细致入微。昨晚她突然跑去跟村支书说的,而且啊,平常搞防护演练,就数她最积极……”
小叶……叶言!
她到底是什么人?
叶言?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剧情开始前,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
………
叶言看着吴邪和胖子转身离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全身的疼痛继续向上攀爬。
她的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燃烧,酸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但她知道不能停下。趁着还能咬牙坚持,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每一秒的迟疑都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手心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生疼,但她只是攥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地望向头顶那隐约可见的出口。
但奇怪的是,她才刚爬了几步,就感到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全身失去了重量,像一片羽毛般似乎随时能够飘浮起来……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长时间的失血过多,再加上过度的体力消耗,以及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产生了这种虚幻的感觉。
突然,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如潮水般袭来,她的手脚瞬间变得绵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原本紧紧抓着树干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刹那间腾空,随后直直往下坠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往下坠落。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前抓去,可除了虚无的空气,什么也触碰不到,什么也抓不到,只能任由自己不断下坠。
噫?
她,要死了吗?
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她的视线中竟出现了吴邪和胖子的身影,还有那具他们之前好奇不已的尸体。
但她没有出声呼喊他们,或许是因为大脑此时已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又或许是她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形下,即便呼喊,他们也无能为力,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叶言以为自己难逃一劫,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死后可能发生的种种情景时,她猛然摔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依稀听见那人低低的闷哼声,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他也不由暗暗吃痛。
那人反应极快,伸手稳稳一捞,顺势将昏迷过去的叶言轻巧地转换姿势,扛到了肩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他朝着对面某个方向微微扬起手,像是在示意什么,紧接着便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踏入洞穴之中。
他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宛如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无尽的寂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
当叶言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宽大的黑色眼镜,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的程度。她躺在地上,视线仍有些模糊,朦胧中只能勉强辨出轮廓。
见她醒来,那人便起身离开,动作间没有一丝迟疑。耳边隐约传来了低沉的交谈声,像是刻意压低了音量,却又无法完全隔绝在外。
很陌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行了,这小丫头已经醒了,哑巴张,咱们该走了。”
“嘿,你说这三爷可真够可以的。就这小丫头,我刚可给她摸了骨,还未成年呢,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让人家跟着下墓,还弄成这样,这些伤…啧啧,我也是挺佩服三爷了,厉害啊。”
“哑巴张,我又揽了个活,有没有兴趣……”
“哎呀,差点忘了问,这小丫头是谁?我瞅着她好像知道你的来历,你打听过了没?不对,你这个闷葫芦,肯定不会去问这些,还是我来问吧。”
原本逐渐远去的声音忽然又逼近了。叶言费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张起灵背着刀离去的背影。他的右手还拽着一个漆黑的身影,从身形上看,那人个头颇为高挑,此刻正不断挣扎着,嘴里嚷嚷道:“哎哎,哑巴张,你松手啊,松手!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而且我就问个话,问问而已啦……”
叶言微微眯起眼睛,目送着他们:“……”
又是一个剧情人物吗?
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愈发沉重,叶言仅仅清醒了不过两分钟,意识便再次陷入黑暗,沉沉地晕了过去。
昏迷过去的她并未察觉,一团柔和的光圈正悄然将她的身体笼罩其中。不过短短二十秒的时间,她的身影便如烟雾般消散在原地。夜空依旧寂静无声,四周的风依旧轻轻拂过,树叶微微摇曳,草木随之低摆,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她醒了吗?”
“醒了,大姐头。”
“嗯,我去看看她,你们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