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出去捡了些柴回来,生起火堆取暖。
吴邪将烘烤过的饼轻轻递给叶言,饼还带着丝丝热气,他看着叶言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像被揪住般疼痛。
都怪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当时叶言一提跟着来,自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天真地以为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可现在看来,她一直都是在强撑着吗?
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痒垂着头,手中翻动着正在烘烤的食物,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间透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偶尔会停下动作,抬眸瞥向叶言的方向,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闪而过的暗流,隐没在深邃的眼底。
见吴邪走过来,而叶言已经睡着,他便压低声音说道:“老吴,要不,咱别带着她了吧?”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叶言跟着他们一起,在他眼里,叶言就是个拖累大家的拖油瓶。
“……”吴邪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同样不明白,叶言为什么即便身体带着伤痛,却还是如此坚持要跟着他们进秦岭,但既然她都这般努力了,自己又怎能让她的付出白费呢。
而且,他也迫切地想要知道,叶言如此坚持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原因……
……
那天夜里,叶言睡得格外深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待到次日清晨醒来,她一睁眼便对上了吴邪和老痒的脸色——疲惫中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异样。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底已然明了:这两人昨晚定是偷偷溜出去了。
至于去做什么,她懒得细想,也不想追问。
他们不愿说的事,她向来不会强求答案,只默默将疑问压在心底,权当没看见那抹复杂的神情。
次日,经过五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一行人终于在下午时分翻越了蛇头山,抵达山下的第一个村寨。
吴邪诚恳地向那位愿意带他们前来的书记道谢,再三表达感激之情后,便在村口与他作别。
老痒曾经来过这里,对寨子里的情况还算熟悉,于是主动领着二人朝上次寄宿过的农家走去。
这个山村傍着陡峭的山势而建,夹杂着石头筑起的、足有百年历史的明清风格民房。村中道路是一条完全由青石板铺就的坡路,坡顶上的人家地基,竟比坡底下的高出百来米。
一条山溪顺着路边的沟渠蜿蜒流过,湿润的石缝间布满了翠绿的青苔,整个村落仿佛被岁月与自然共同雕琢成了一幅静谧而古朴的画卷。
一路走来,吴邪的目光落在沿途居民的围墙上,那些看似寻常的砖石之中,竟夹杂着来自不同年代的墓砖。
他的眉头微皱,忍不住摇头轻叹,仅从这一细节便可窥见,古时掘墓取砖的风气曾何等猖獗,令人唏嘘不已。
叶言倒是没察觉到那些是墓砖,她只是觉得这围墙破旧不堪,墙上的砖样式各异,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没来由地让她心里直发毛。
这种感觉,像极了她之前身处墓穴之中的那种阴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