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断弦血泣
第五根骨瑟琴弦崩断的瞬间,裴沉舟的右肩胛骨突然炸开一团血雾。碎裂的骨片并未四散飞溅,而是在空中诡异地悬浮,每一片都泛着青铜色的幽光。这些骨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渐渐凝成十二枚拇指大小的骨铃。
铃舌处蜷缩的青铜蛊虫突然苏醒,细密的复眼泛着红光。它们张开针尖般的口器,疯狂啃噬着剩余的琴弦。每啃食一寸琴弦,裴沉舟身上就多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骇人的是,这些伤口边缘迅速青铜化,细小的金属丝像活物般在血肉中蠕动。
“别停!"姜明玥突然抓住他颤抖的手腕,将自己染血的掌心狠狠按在剩余的琴弦上。她的血一接触琴弦就化作青铜色,如同有生命般沿着琴弦蔓延,将即将断裂的部分重新接续。胎记中的青铜流浆顺着血管逆流而上,在琴弦表面凝成细密的铭文——正是《采薇》缺失的后半阙!
裴沉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丝。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眼白部分爬满细小的青铜纹路。
(2)铃阵重生
悬浮的银铃碎片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将整个地宫映照得如同血海。每一枚碎片都在音律中扭曲变形,边缘处生出细小的青铜丝,与其他碎片相连。这些青铜丝如同活物,相互缠绕、融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重组后的银铃大如车轮,铃身不再是单纯的银白色,而是布满了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内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北狄小字,在红光中若隐若现:
“完颜第七女,以骨为铃,以魂饲鼎"
最骇人的是铃舌——那根本不是什么金属坠子,而是一截蜷缩的婴儿指骨!指骨突然伸直,骨节发出"咔吧"脆响,精准地刺入姜明玥胎记中心。
“啊——!"姜明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的瞳孔瞬间扩散,眼前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正将婴儿时期的她放入青铜鼎中...
(3)雪夜真相
玄甲人脖颈的青铜接缝突然裂开,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段流动的记忆画面——二十年前潼关的雪夜:
少年裴沉舟跪在青铜鼎前,手中长剑滴着暗红色的血。他面前整齐排列着十二具无头尸体,每具尸体的脖颈断面都爬满青铜丝,如同活物般蠕动。而站在暗处的,赫然是戴着四指金戒的少年太子!太子的右手小指处不断滴落青铜液,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现在明白了吗?"玄甲人的声音突然变成太子现在的声线,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所谓裴家军叛乱,不过是需要十二具将魂来喂养..."
他说着突然撕开胸甲,露出心口处一个正在蠕动的青铜鼎印记:
“你身体里的这只鼎。"
(4)婴灵哭啸
刺入姜明玥胎记的婴儿指骨突然膨胀,骨节处长出细密的青铜倒刺。这些倒刺扎进她的血肉,开始疯狂抽取她的记忆。姜明玥的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无数陌生画面:
一个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子被铁链锁在青铜鼎内,正在用金簪在鼎壁刻字...
幼年的她被慕容氏从鼎中抱出,心口插着半截银铃...
太子在密室中脱下官袍,后背上爬满了青铜触须...
“不...这不是我的记忆..."姜明玥痛苦地蜷缩起来,胎记处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青铜色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