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首尔YG大楼11层练习室
落地窗外的青瓦台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克莱尔·金的掌心按在镜面地板上,指尖感受着低音炮震出的麻痒。她正在拆解Zion.T《Eat》的编舞,膝盖微屈时,小腿肌肉在黑色紧身裤下绷成漂亮的弧线——这是她来YG当练习生的第47天,也是第3次被声乐老师点名“眼神太像机器人”。
“克莱尔xi,”经纪人宋恩静推门进来,腋下夹着皮质文件夹,英语带着首尔大毕业的利落,“社长让你十分钟后去地下一层。”
“现在?”克莱尔扯下颈间的毛巾,擦过唇角的汗水,“我约了舞蹈老师改Jazz Funk的动线。”
“是权志龙xi要看练习生考核。”宋恩静的镜片闪过电脑屏幕的光,“他刚从巴黎时装周回来,点名要随机抽查Hip-hop组。”
克莱尔的手指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权志龙,那个在她15岁时就循环播放《Crayon》的名字,那个让纽约街头舞者都服气的亚洲Hip-hop标杆。她想起母亲李智媛曾在国立舞蹈团后台见过他,说他“眼睛像淬了火的黑曜石,连鞠躬都带着节奏”。
回忆:2018年3月·波士顿伯克利音乐学院
雨声敲打着宿舍窗玻璃,克莱尔正在编曲教室调试Ableton Live。电脑屏幕上,父亲威廉·金发来的邮件闪烁着:“韩国星探在你校园公演的视频里留了言,要听听看吗?”
她拖动时间轴,找到三个月前迎新晚会的片段:自己穿着oversize白衬衫,在《Lullaby》的Beat里融合了Popping与传统韩国剑舞的挥袖动作。弹幕在屏幕上炸开:“那个转肩的瞬间像权志龙MV里的分镜!”
视频右下角的私信提示亮起,发件人是YG娱乐全球海选负责人:“我们在寻找能打破K-pop舞蹈框架的人,就像你在副歌部分把Hip-hop节奏切成三拍子——这是权志龙xi亲自标注的重点。”
克莱尔关掉视频,望向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枫叶。母亲总说她的舞蹈里有“布鲁克林的野和首尔的静”,而权志龙的音乐,恰好是这种矛盾的完美融合。她想起16岁那年在纽约地下Battle,对手用《Fantastic Baby》的Remix挑衅,她却用母亲教的古典舞步法踩中Trap节拍,震惊全场——或许,韩国娱乐圈才是能让她的多元风格落地生根的土壤。
三天后,她出现在YG纽约办事处。面试室里,当她用Old school风格跳完《Sorry, I Love You》的OST,评委席上的舞蹈总监突然问:“你舅舅是李政勋会长吧?我们可以给你直通车。”
克莱尔的手指掐进掌心:“请用练习生标准考核我。” 三个小时后,她带着满身淤青走出大楼,手机里存着宋恩静发来的录取通知:“权志龙xi说,你的舞蹈像在写立体的诗——他很少这样评价新人。”
2019年9月·YG地下一层考核室
镜面天花板倒映着七盏聚光灯,克莱尔站在圆心,听见门轴转动的轻响。权志龙穿着宽松的黑色工装裤,卫衣帽子压得很低,唯有耳钉在阴影里闪着银光——和视频里的舞台王者不同,此刻的他更像个刚从录音室逃出来的幽灵。
“从你擅长的开始。”他的声音比耳机里的低音更沉,随手按下遥控器,Beat突然变成《Who You?》的Remix,却在八拍后接入了《Breathe》的钢琴前奏。
克莱尔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段故意打乱风格的混音,考验舞者的即兴适配力。她想起在伯克利上的节奏解构课,右脚尖率先点地,用Breaking的六步切入钢琴旋律,当Remix突然转回Trap贝斯时,身体已自然切换成Wave,后背如蛇般扭曲,指尖几乎触到地面。
权志龙的睫毛颤了颤。他见过太多练习生用技巧堆砌表演,却极少看见有人能把Breaking的力量感和爵士的柔韧性熔成一团火。当她在钢琴前奏的留白处,突然加入母亲教的韩国鹤舞手势——手肘微屈如展翅,却在贝斯响起时猛地握拳——他终于坐直身体,指尖在膝盖上敲出同款节奏。
“停。”考核结束时,权志龙摘下帽子,银发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你在伯克利主修什么?”
“现代音乐与舞蹈科学。”克莱尔调整呼吸,脊背依然挺直如芭蕾舞者,“辅修了东亚流行文化研究,论文题目是《权志龙音乐中的传统元素解构》。”
他挑眉的弧度让耳钉晃出银光:“结论是什么?”
“你在《My Heaven》里用伽倻琴采样,”她直视他的眼睛,ISTP的理性让她忘记紧张,“其实是对Hip-hop本土化的重新定义——就像我把剑舞步法融进Trap。”
权志龙突然笑了,露出标志性的犬齿:“论文里提到过‘文化杂种性’?下次借我看看。” 说话时抽出手机,快速滑动后转向她——屏幕上是YG练习生系统,她的资料页里,“家庭背景”一栏被刻意留白。
克莱尔瞬间明白:他早就查过她的身份,却选择忽略那个能让她直接出道的显赫姓氏。这种默契让她胸口发热,就像当年在纽约地下Battle,对手在知道她是“格莱美制作人之女”后,依然用最狠的Flow向她致敬。
深夜·YG地下停车场
克莱尔蹲在角落系鞋带,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权志龙的黑色保时捷停在升降梯旁,车窗摇下一半,露出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名指上的骷髅戒指,和她在《Coup d'Etat》MV里见过的同款。
“要搭顺风车吗?”他的声音混着夜晚的寒气,“看你住江南区,和我顺路。”
她刚要开口拒绝,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消息:“明晚家族聚餐,你舅舅想和你聊YG的规划。” 克莱尔咬住下唇——自从加入YG,她刻意和经营娱乐集团的外公一家保持距离,甚至没用过母系姓氏“李”,只以父亲的姓氏“金”作为艺名前缀。
“不用了,谢谢。”她站起身,帆布包里的舞蹈鞋碰撞出轻响,“我喜欢坐公交时观察路人,对编舞有帮助。”
权志龙的目光扫过她磨旧的帆布包,突然想起考核时看见的细节:她的舞鞋鞋跟刻着极小的“HERA”,是用韩国传统阴刻技法——就像他在巴黎买的那枚青瓷戒指,外表现代,内核藏着千年釉色。
“随你。”他摇上车窗,却在驶离前突然降下副驾玻璃,扔出个黑色信封,“里面是《ONE OF A KIND》的未公开Remix,或许能给你的‘文化杂种性’论文加点料。”
克莱尔捡起信封,指尖触到烫金的YG logo。远处的公交站台亮着暖黄的灯,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何选择这里——不是因为权志龙的音乐,也不是YG的造星能力,而是这个地方允许她做个纯粹的舞者,用汗水而非姓氏赢得尊重。
信封里掉出张手写便签,是权志龙的字迹,韩文混着英文:“你的鹤舞手势,让我想起外婆在宗庙祭典上的舞姿——下次教我?” 克莱尔嘴角微扬,把便签折成纸船,放进帆布包最内层。
首尔的秋夜有了凉意,她踏上公交时,车载广播正在放《Untitled, 2014》。窗外掠过YG大楼的霓虹,权志龙的保时捷早已消失在车流中,但那个在考核室里把两种音乐风格揉碎重组的瞬间,像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关于音乐,关于舞蹈,关于两个注定要用节奏对话的灵魂,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