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夜又是暴雨倾盆，镜头切到候场区的苏清瑶。她正用发绳一圈圈缠住话筒线，动作间透着一丝紧张和倔强。抬头时，她不小心撞上机位镜头，那双眼睛在雨夜里亮得惊人。
"接下来有请——"主持人的声音瞬间被如潮的欢呼淹没。舞台中央的苏清瑶张开双臂，任由雨水从顶棚裂缝滴落在锁骨间，凉意顺着肌肤渗入心底。副歌部分她忽然扯下耳返，高音穿透雨幕，观众席上的荧光棒像星河般波光粼粼。
后台通道挤满了记者，闪光灯连成一片。大屏幕切换到评分界面时，满分的数字特效映在每个人脸上。苏清瑶踩着高跟鞋走下舞台，鞋跟却不偏不倚卡进了排水槽缝隙。她用力一拔，红色鞋跟“咔”地一声断在积水中。经纪人手中的新合同递到眼前时，她正用湿纸巾慢慢擦去锁骨上的雨水。
万能人物现在知道来找我了？
记者的话筒突然从侧面捅过来，戳到了她的嘴角。经纪人慌忙挤进人群扶住她的胳膊，西装袖口却蹭上了她晕开的睫毛膏。转播车顶的积水“哗啦”浇在段宜恩肩头，烫金合同上的墨迹晕染成诡异的蓝紫色。苏清瑶弯腰把断跟的高跟鞋扔进垃圾桶，“哐当”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
她踉跄着站稳，另一只完好的高跟鞋也被脱下。丝袜破洞处露出微红的脚后跟，她扬手把鞋子甩进垃圾桶，金属桶身发出“咣当”巨响。屋檐下的鸽子扑棱棱飞起，白色羽毛混着雨水落在段宜恩僵硬的肩膀上。
苏清瑶光脚踩过积水坑，冰凉的雨水溅湿裙摆。她扯下耳返甩到身后，金属线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清瑶！”金有谦在身后喊，声音却被雨声吞去大半。
转播车里的导播突然探出头。
龙套收视率破7了！快拍她特写！
段宜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里攥着的合同已经皱成一团。他看见苏清瑶突然转身，对着最近的镜头比了个剪刀手，沾着雨水的睫毛下眼神亮得出奇。
苏清瑶这才刚开始呢。
她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脚底在雨水中留下淡淡的粉红痕迹。苏清瑶光脚踩上碎玻璃渣，血珠蜿蜒渗进舞台边的红毯里。段宜恩和金有谦追上来时，皮鞋踩到了她拖地的裙摆。
金有谦乖宝，你流血了。
他伸手要扶，却被她侧身躲开。金有谦扒开记者群挤过来，手里攥着从化妆间顺来的创可贴。转播车里突然爆出欢呼："破纪录了！热搜前五全是她！"闪光灯密集亮起，苏清瑶把染血的裙摆撕开一截，露出膝盖上结痂的练习伤疤。她对着镜头扬起下巴。
苏清瑶这才叫真正的舞台事故。
苏清瑶脚踩过碎玻璃渣时，血珠在红毯上拖出蜿蜒的痕迹。段宜恩的皮鞋尖勾住了她撕裂的裙摆，布料发出“刺啦”的声响。金有谦挤到她身边，创可贴包装被他牙齿撕开时沾了雨水。“别动。”他蹲下去要贴她脚底，却被她后退半步躲开。
转播车里的导播举着平板冲出来："实时搜索量爆了！"闪光灯突然密集亮起，苏清瑶眯起眼睛，晕开的睫毛膏顺着雨水流到下巴。她抬手抹去，手背上的血迹在脸颊拖出红痕。
龙套让让！急救箱来了！
场务拨开人群，医药箱的金属扣弹开时撞到话筒架。段宜恩终于抓住苏清瑶的手腕，湿透的合同纸黏在她皮肤上。“先止血。”他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苏清瑶突然笑出声，沾血的指尖戳向最近的摄像机镜头。
苏清瑶这才叫收视率密码。
她甩开段宜恩的手，光脚踩上采访台，雨水从发梢滴进领口。金有谦举着伞追过来，伞骨勾住了她耳环的链条。段宜恩一把捞起她的腰，湿漉漉的裙角“啪”地甩在车门框上。
苏清瑶放我下去！
苏清瑶的拳头砸在他胸口，指甲在他的衬衫上刮出几道水痕。金有谦追着扔来的创可贴擦过段宜恩耳际，塑料包装在仪表盘上弹了两下。车门“砰”地关上时，苏清瑶突然揪住段宜恩的领带，他低头看见她脚底的伤口还在渗血。
林在范你疯够没有？
女孩抬头才发现林在范也在车里。引擎声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后视镜里映出她沾着雨水和睫毛膏的脸。林在范一把拽开段宜恩的手，指节掐得发白。
#林在范你他妈让她光脚踩玻璃？
他扯下自己的西装裹住苏清瑶渗血的脚，呢料瞬间洇出暗红。记者们的话筒齐刷刷转向，林在范直接踹翻最近的摄像机支架，金属杆砸进水坑溅起泥点。“都滚开！”他吼声震得屋檐雨水簌簌落下，打湿了苏清瑶黏在脸上的碎发。
林在范的西装外套裹住苏清瑶的脚时，血已经渗进了他的衬衫袖口。
#林在范疼不疼？
他声音压得极低，手掌托着她脚踝的力道稳得发颤。苏清瑶晕倒前最后看到的，是林在范惊恐放大的瞳孔。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她听见心电图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睁开眼，七张熟悉的脸同时凑过来，把病房顶灯遮得严严实实。
金有谦醒了？
金有谦的创可贴粘在她手背的针头上。段宜恩站在床尾，手里攥着被血染红的合同。林在范的西装外套皱巴巴搭在椅背，袖口还凝着暗红的血渍。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被一男艺人挤得差点打翻托盘：“病人需要静养！”
“别动！”七个人同时伸手，苏清瑶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笑出声，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苏清瑶你们这样好像女团应援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卷起输液胶布的一角。“热搜第一了。”许微凉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上面#苏清瑶血舞台#的词条后面跟着爆红的“沸”字。
林在范的西装突然盖在她腿上，袖口血迹蹭到了她手背的输液贴。
#林在范别乱动。
他声音哑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手指却轻轻勾住了她病号服袖口的线头。七个人的呼吸声在病房此起彼伏。她看着金有谦手背上被自己抓出的红痕，段宜恩西装袖口晕开的血渍，轻轻“啊”了一声。
苏清瑶对不起啊……
她声音还带着心电监护的电流杂音，指尖下意识抠着被角。林在范立即按住她乱动的手，输液管里的回血慢慢退了回去。
#林在范傻瓜，你道什么歉？
李秀满推开病房门时，输液瓶还在微微晃动。他皮鞋尖踢到地上的创可贴包装，弯腰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你赢了。”他掏出镀金钢笔在合同上划掉违约金条款，笔尖戳破了纸张。苏清瑶的指甲掐进掌心，针头附近的皮肤泛起青白。
林在范突然挡在病床前，西装下摆扫翻了床头柜上的果篮。
李秀满的钢笔尖戳破纸时，果篮里的苹果滚到苏清瑶脚边。她伸手想去捡，输液管猛地绷直，针头处渗出一滴血珠。
#林在范别动！
林在范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西装袖口的血渍蹭在病号服上。段宜恩突然抢过李秀满手里的合同，纸张撕裂声惊得护士手里的托盘“咣当”落地。
金有谦蹲下去捡苹果，后脑勺撞到摇起来的病床栏杆。许微凉举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热搜第二的#林在范踹摄像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苏清瑶都出去。
苏清瑶突然开口，声音比心电监护仪的波纹还平稳。她拔掉手背的针头，血珠溅在李秀满锃亮的皮鞋尖上。
苏清瑶我要单独和李总谈。
李秀满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钢笔在合同上戳出一个窟窿。
李秀满违约金免了，但solo出道必须签我们。
苏清瑶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输液管里的血珠晃了晃。
苏清瑶成交。
她突然笑起来，唇纹里的血丝像红珊瑚。“但我要带他们七个一起。”她指向病房里愣住的七个人，输液针头在动作间甩出血滴，溅在李秀满的鳄鱼皮鞋上。
走廊传来护士的惊叫，心电监护仪“滴滴”声突然加速。经纪人手机屏幕上，#苏清瑶血签合约#的词条正以恐怖速度爬上热搜第三。
一直沉默的Bambam突然冲上前，整个人扑在病床上压住苏清瑶的被子。他额头青筋暴起，鼻尖几乎要蹭到她脸上的输液贴。
bambam你当你自己是金刚狼啊！？
病床被他撞得“吱呀”响声，监护仪的心跳线突然飙高。林在范的西装还盖在苏清瑶腿上，被Bambam的膝盖顶出褶皱。
她伸手戳Bambam气得发红的脸颊，输液管在空中划出弧线。段宜恩刚想上前，却被金有谦拽住染血的西装下摆。
Bambam突然抓起她扎针的那只手，狠狠按在自己胸口。白大褂的护士推着药车僵在原地，看见他T恤被苏清瑶指甲刮出几道红痕。
bambam疼吗？
他声音突然哑了。
bambam你脚底扎玻璃的时候，我们这儿更疼。
监护仪的心跳线在他话音里乱成麻花。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