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立刻冲进去，差点被自己的输液管绊倒。林晓阳仍然闭着眼睛，但手指轻微抽动，眉头紧锁，仿佛在噩梦中挣扎。
"林晓阳？"程煜轻轻握住他的手，"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但监护仪上的脑电波突然活跃起来，形成一系列尖锐的波形。
"他在做梦，"军医快速检查数据，"非常强烈的梦境活动。"
程煜俯身靠近林晓阳的耳朵："没事的，你很安全。我在这里。"
林晓阳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无声地说什么。程煜将耳朵几乎贴在他唇上，才捕捉到几个断续的音节：
"代码...错...停下..."
程煜的心揪紧了。即使在昏迷中，林晓阳仍被困在过去的梦魇里——那些不眠不休编程的日子，那些被利用编写恶意代码的愧疚。
"不是你的错，"程煜轻声说，拇指轻轻摩挲林晓阳的手背，"都过去了。"
令人惊讶的是，林晓阳的呼吸逐渐平稳，脑电波也缓和下来。军医和护士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继续和他说话，"军医小声建议，"他似乎能听见你。"
程煜拉过椅子坐下，双手包裹着林晓阳的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把咖啡洒在我的西装上，然后试图用纸巾擦干，结果越擦越脏..."
他轻声讲述着那些琐碎的回忆：林晓阳在咖啡店里笨拙地尝试拉花，他们一起熬夜调试代码的夜晚，星空下的那次谈话。渐渐地，林晓阳的表情越来越放松，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不可思议，"护士小声说，"他的生命体征全部改善了。"
陈上校站在门口，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最终，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24小时监护。转移计划暂缓。"
夜深了。吴教授和其他医护人员轮流劝说程煜去休息，但他拒绝离开。最终，他们妥协了，在病房角落给他加了一张简易床。
程煜其实毫无睡意。他坐在窗边，看着月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晓阳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监护仪的滴答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你得醒过来，"程煜低声说，不确定林晓阳是否能听见，"咖啡店还等着你回去呢。那些奇怪的植物，我发誓再不浇水它们就要死了。"
没有回应。程煜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疲惫终于战胜了意志力，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程煜..."
一个微弱的声音将他从浅眠中惊醒。程煜猛地坐直，看到林晓阳的眼睛半睁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潭幽深的泉水。
"林晓阳？"程煜立刻按下呼叫按钮，同时俯身靠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晓阳的嘴唇干裂，声音几乎只是气音："水..."
程煜小心地扶起他的头，将吸管送到他唇边。林晓阳啜饮了几口，然后疲惫地靠回枕头上。
"发...生了什么？"他断断续续地问。
"毒气攻击。"程煜简短解释，手指不自觉地梳理着林晓阳额前的乱发，"你产生了过敏反应。已经昏迷了两天。"
林晓阳微微皱眉，似乎努力回忆着："我记得...呼吸困难...然后...黑暗..."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开始一系列检查。程煜被迫退到一旁，但目光始终没离开林晓阳。在强光照射瞳孔时，林晓阳下意识地寻找程煜，那种依赖的眼神让程煜胸口发紧。
检查结束后，医生宣布林晓阳已经脱离危险，但需要继续观察。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房再次陷入安静。
"你...一直在这里？"林晓阳问，声音比刚才有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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