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程煜立刻明白他的想法："太危险了！"

"别无选择，"林晓阳已经开始修改文件，"他们不会停止追捕，除非得到想要的东西。"

马修突然按住林晓阳的手："等等...这不对。影子小队不应该知道量子项目的细节。除非..."他的脸色变得惨白，"除非陈上校已经失势。"

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物品翻倒的声音。时间不多了。

程煜迅速分析局势："林晓阳，你能伪造多少？"

"足够让他们相信这是真的，但又无法实际使用。"林晓阳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需要二十分钟。"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马修紧张地看向门口，"他们三分钟内就会找到这里。"

程煜做出决定："马修，上去拖延他们。我和林晓阳完成后从管网离开。"

马修犹豫了一瞬，最终点头："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穿制服的人。包括...陈上校。"说完，他转身冲上楼梯。

林晓阳继续专注编程，但程煜注意到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PTSD发作的前兆。

"专注呼吸，"程煜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准备好镇静剂，"你能做到的。"

林晓阳点头，强迫自己继续。突然，楼上传来一声枪响，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林晓阳浑身一震，瞳孔扩大："马修..."

"继续工作，"程煜坚定地说，"别让他的牺牲白费。"

五分钟后，林晓阳完成了文件伪装。程煜立刻将其复制到一个特殊U盘，同时设置程序在传输后自动销毁原始数据。

"走。"他拉起林晓阳，后者却突然僵住，眼神空洞。

"林晓阳？"程煜轻拍他的脸，没有反应。糟糕，PTSD完全发作。

又一声爆炸从楼上传来，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程煜别无选择，一把抱起林晓阳，冲入地下管网。黑暗潮湿的隧道中，他只能依靠记忆和手机微光前进。林晓阳在他怀中安静得可怕，仿佛灵魂已经离体。

二十分钟后，程煜从一个废弃地铁站出口爬出。雨已经停了，但夜风刺骨。他抱着林晓阳躲进一栋废弃大楼，检查他的状况——脉搏急促但规律，呼吸浅快，眼睛偶尔转动但无焦点。

"听我说，"程煜捧着他的脸低语，"你很安全。我们在城东的老纺织厂区。我需要你回来，林晓阳。回到我身边。"

没有回应。程煜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那个他们为最坏情况准备的设备——一个简陋的神经接口装置，原本设计用来帮助林晓阳对抗噩梦。理论上，它能让程煜进入林晓阳的潜意识，但从未实际测试过。

"原谅我。"程煜低声说，将电极贴在自己和林晓阳的太阳穴上，启动了程序。

世界在扭曲。程煜感到意识被拉扯，穿越某种粘稠的边界，然后——

黑暗。无尽的黑暗中有破碎的画面闪烁：基地的毒气室、马修倒下的身体、U盘上的数据流...所有碎片都围绕着中央一个发光的核心旋转——那是林晓阳的自我意识，正在被恐惧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