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的清晨，露珠还在草叶上滚动，冬槿已经换上了妈妈连夜赶制的新衣裳。浅蓝色的确良布料上绣着几朵小黄花，领口和袖口都缝了白色的荷叶边。这是用李梅结婚时攒下的好布料做的，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是手工。
“书包背好。“李梅蹲下来给女儿整理衣领，手指微微发抖。她昨晚和婆婆大吵一架，就因为坚持要让冬槿今天入学。“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去找爷爷，知道吗？“
冬槿点点头，小手摸了摸书包侧兜——那里藏着半颗大力丸。两个月前她发现系统空间扩大了些，现在能放下十样物品。虽然签到奖励依然少得可怜，但足够应付小学生活了。
村小学的红砖围墙在朝阳下泛着温暖的光。冬槿跟着母亲穿过挤满家长和新生的人群，闻到一股混合着粉笔灰、墨水和新课本的特殊气味。这味道让她恍惚——前世她曾多么渴望能和其他孩子一样，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董老师！“李梅朝走来的公公招手，“我带冬槿来考试了。“
董立德扶了扶老花镜，目光在孙女身上停留片刻：“跟我来。“他转身时，冬槿注意到爷爷的蓝色中山装已经洗得发白，但每颗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
考试在一间空教室进行。冬槿坐在比自己膝盖还高的木桌前，对面是位扎着麻花辫的女老师。
“能数到多少？“老师问。
“一千。“冬槿故意多说。其实以她现在的水平，数到一万都没问题。
麻花辫老师笑了：“那背一下乘法口诀吧。“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冬槿声音清脆得像山涧溪水，背到“九九八十一“时，看见老师惊讶地挑眉。
“董老师，您孙女...“老师转头对门口的张望的董立德说，“可以直接上二年级了。“
冬槿心里一紧。跳级太显眼，她赶紧装作被窗外蝴蝶吸引的样子，用天真的语气问：“老师，我能和春桃一个班吗？“
最后她被分到一年级一班，而哭闹着不肯进考场的春桃被拒之门外。冬槿走出教室时，看见大伯母王氏正揪着春桃的耳朵骂：“真是没有用！连考试都不敢进！“
“妈！“李梅突然提高声音，“冬槿考上了，明天就来上学！“
王氏脸色瞬间铁青。冬槿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开学第三天，冬槿已经摸清学校规律。早上七点半到校，先做广播体操，然后四节课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上课，四点半放学。她的课程表上排着语文、算术、音乐、美术和体育。
最让她头疼的是体育课。操场就是一块压实的黄土地，跑起来尘土飞扬。冬槿总站在队伍最边上——不是因为她矮，而是受不了其他孩子身上的汗臭味。这些农村孩子大多半年才洗一次澡，指甲缝里积着黑泥。
“董冬槿！“体育老师吹哨子，“别发呆！跟着跑！“
冬槿咬牙跟上队伍。她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半颗大力丸，犹豫要不要吃。系统说明写着“服用后力大如牛，持续三小时“，但副作用是“饥饿感加倍“。上次她掰了四分之一颗试吃，结果啃光了家里半个馒头筐。
“喂，小不点儿。“一个高个子男生突然撞了她一下，“你爷爷是董老师？“
冬槿踉跄几步站稳。这是五年级的赵大虎，村里有名的混世魔王。前世她听说这人后来抢劫入狱，没想到现在就这副德行。
“是又怎样？“冬槿仰起脸。她今天扎着妈妈编的蜈蚣辫，发绳上的玻璃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赵大虎伸手就要拽她辫子：“借点钱花花——啊！“
冬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他手腕。这一口用了全力，牙齿直接陷进肉里。赵大虎惨叫一声，甩着手后退好几步。
“你属狗的啊！“他瞪着手腕上渗血的牙印。
冬槿吐掉嘴里的血腥味，从兜里掏出完整的大力丸：“再惹我，下次让你见识真正的厉害。“她故意把药丸在掌心碾成粉末，风吹起一片金色细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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