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沈月白，他高中状元后却只娶了我的堂姐。
他在恩人的份内，尽力给了我最大的体面。状元夫人将我视作亲妹妹，温和周全；我怕宋子墨为难，努力收起不甘，学着做一个知礼懂事的沈家小姐。
明明一切都这般平静，可命运，它半点不由人。
“月白，你看这灯，像不像十三年前，我在沈府门口，等你出来陪我一起看花灯的那天？”
眼前这个穿着状元红袍服，身姿挺拔的男人叫宋子墨，如今已是翰林院的修撰，我的……姐夫。
此刻我所站着的沈府后院，红灯笼高高挂起，映衬着满院的雪色，分外喜庆。
宋子墨知我喜爱花灯，特意命人准备了许多。
这样的寒冬腊月，院中灯火通明，宋子墨站在我身旁，与我一同瞧着这满目的暖光。
宋子墨眉眼温润，看我的眼中带着一丝歉意和……难以言说的复杂。
“你高中状元回乡的那个夜晚？”我刚这么说，宋子墨的笑容便僵住了。
“都是大姑娘了，不可以说这样的话。你且说像不像。”
“不像。”我垂下眼帘，轻声说，“那天的灯火比现在要热闹，还有个少年站在人群中，一直朝我招手。”
“不然我现在出去，再为你招一次手？”宋子墨低声问。
“在你出去之前，姐姐肯定要请你进去，莫要着凉。”
我淡淡一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仰起头借着灯光看向他。
十三年。
十三年足够改变许多事情。
比如一个懵懂少年，长成了翩翩君子，金榜题名。
比如一个娇憨少女，收敛了脾气，变得沉静内敛。
比如一份青梅竹马的情谊，变成了横亘在我们之间，再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可请了大夫瞧过？”宋子墨关切地问，伸手想替我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无碍，只是冬日里惯有的毛病，喝几副药就好了。”
“药不能停，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尽管告诉我。”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坚持。
“府里都有，不劳姐夫费心。”我疏离地回答。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放下。指尖在袖袍上轻轻摩挲着，似乎有些无措。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他换了个话题，语气里透着一丝尴尬。
“是啊，姐姐觅得良婿，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我抬头看向远处灯火辉煌的正院，那里传来了欢声笑语。
我的姐姐，沈清妍，今日嫁给了宋子墨。
她端庄秀丽，温柔贤淑，是沈府最引以为傲的嫡女。而我，只是沈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曾经，我们是沈府唯二适龄的姑娘，祖母在世时，便将我许配给了与沈府有旧的宋家少爷，宋子墨。那时他不过是个清贫的书生，尚未发迹。
祖母说，月白性子跳脱，需得配个温和沉稳的夫君才能安稳度日。宋家那孩子，看着是个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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