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他，依然是那个会为了我爬树掏鸟窝的少年，是那个会在我生病时偷偷送来糖葫芦的少年。
梦醒了，现实却是冰冷而残酷的。
我的病好了，心却仿佛死了一半。
祖母来看我，握着我的手，叹了口气。
“月白啊，有些事，不得不认命。”
我看着祖母慈祥却带着无奈的脸，没有说话。
我知道祖母的意思。宋子墨高中状元，前途无量。沈清妍是嫡女，嫁给他门当户对。而我一个庶女，就算嫁给了他，也只会成为他的负担，甚至会影响他在仕途上的发展。
沈府需要一个飞黄腾达的女婿，而不是一个被情爱牵绊的普通官员。
祖母是在保护沈府的利益，也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我。她不希望我嫁过去受委屈，不希望我成为宋子墨仕途上的绊脚石。
可我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懂？
“月白，你和子墨的事，祖母都知道。”祖母轻声说，“他是个有前途的孩子，沈府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清妍是个好姑娘，她会是个贤内助。”
“那……我呢？”我哽咽着问。
祖母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你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更好的人？我的心中只有苦涩。
在宋子墨和姐姐的婚期定下后，我开始学着面对现实。我不再去想过去，不再去想那些曾经的约定。
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像姐姐一样，端庄、温和、识大体。
我学着管理家务，学着刺绣品茶，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我不再去沈府门口等他，不再去他常去的书肆。
我将自己关在沈府的后院，仿佛与世隔绝。
姐姐知道我的心意，她来找过我。
“月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姐姐握着我的手，眼中带着愧疚，“对不起，我……”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我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的命。”
姐姐看着我，眼圈红了。“月白，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永远是你的姐姐。”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她是个好人，她没有做错什么。可她的幸福，却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没有怪她，也怪不起来。
就像祖母说的，这是命。
今日，是姐姐的大喜之日。我作为妹妹，理应出席。
可我站在后院，看着远处的热闹景象，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直到宋子墨出现在后院。
他穿着红色的喜服，俊逸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月白，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我在看花灯。”我平静地回答。
他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压抑。
“月白，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他轻声说，“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我的心里。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抬头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宋子墨，恭喜你，得偿所愿。”
他看着我勉强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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