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证据已呈皇上御览，事已成定局。不过丞相府势大，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点头表示理解，不再多问。但从那晚起，我便开始暗中派人留意府外动静，同时加强了府中巡防。谢沉舟或许注意到了这些变化，却也没有阻止，只是偶尔投来略带探究的目光。

不出所料，丞相府很快便开始了报复。先是谢府采买时处处受阻，后又有谣言四起，说谢沉舟勾结外族，意图谋反。更有甚者，有人在街头公然辱骂谢家，称谢沉舟的母亲当年不守妇道，与人私通。

这最后一条谣言传到谢沉舟耳中时，我正好在场。只见他脸色霎时惨白，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我急忙屏退左右，轻声道："夫君，息怒。"

"他们竟敢如此污蔑我母亲！"谢沉舟声音颤抖，眼中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

我上前一步："夏家此举无非是想激怒夫君，让你失态。以夫君的聪明才智，岂会中了这等下策？"

他深呼一口气，眼中怒火渐渐平息，却又浮现出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夫人说得对，我不能冲动行事。"

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我试探着问道："夫君可曾想过，丞相为何如此肆无忌惮？按理说皇上已经过问，他不该再咄咄逼人才是。"

谢沉舟冷笑一声："丞相掌朝多年，党羽众多。即便皇上明察秋毫，朝中却还有不少人支持他。况且..."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是否该继续。

"况且什么？"我追问道。

"况且夏府与镇南王有姻亲关系，有此靠山，丞相才敢如此放肆。"谢沉舟终于道出实情。

我恍然大悟。镇南王乃当今圣上亲弟，镇守南疆多年，手握重兵，势力不容小觑。若丞相真有这层关系，那确实不好对付。

见我面露忧色，谢沉舟却突然说了句让我意外的话："夫人不必忧心，我自有应对之策。只是接下来府中恐怕会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表达关心，虽然语气依旧冷淡，却让我心中一暖。

"夫君放心，妾身会处理好府中之事，不让夫君分心。"我郑重应道。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却在门前顿了顿，低声道："近日不比往常，夫人若有需要，可差人去衙门寻我。"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今日起，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隔阂正在一点点消融。

接下来的日子里，果然如谢沉舟所言，谢府面临的情况越发严峻。不仅府上采买屡屡受阻，连府中仆人出门都会被无故刁难。更有甚者，有人三番五次在府外扔石头，砸碎了好几扇窗户。我命人加固了府中防护，又暗中收买了几个闲散的退役武士在府外巡逻，这才稍稍缓解了局势。

与此同时，谢沉舟在朝中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我从管家口中得知，丞相一党几次在朝堂上弹劾谢沉舟，虽未得逞，却也让他疲于应付。每次归家，他都显得异常疲惫，却仍坚持处理公务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