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感到心跳加速："那个人格是什么样的？"

"它不像其他人格那样有具体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它更像是一个...观察者。它站在所有其他人格之上，看着它们，控制着它们。当它醒来时，其他所有人格都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整体。而我们，作为与他连接的人，也被那种融合所影响。"

梁宇的描述让我心中警铃大作。我不记得有什么第八人格，档案中也没有提到过。按照我的记忆，实验中断是因为陈明的多个人格同时活跃并争夺控制权，导致他精神崩溃。

"梁宇，你确定是第八人格导致了实验失控？不是因为多个人格的冲突？"

"如此温驯或对抗，多个羊争食却不意味着饥荒。"梁宇突然用一种诗意的语言说道，"只有当牧羊人站起来的时候，整个牧场才会变色。"

他的语言突然变得晦涩，充满了隐喻，这是解离症状加重的表现。我决定转变话题，尝试与他建立更多的情感连接。

"梁宇，你记得我们一起在广场看日落的那个傍晚吗？那天我们讨论了人类意识的本质。"

梁宇的眼睛亮了一下："记得。你说意识就像一条河流，永远不会停止，也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说意识更像一面镜子，能够映照世界，但也会因为角度不同而映照出不同的景象。"

"没错。"我很高兴他还保留着这些记忆，"你觉得现在你的意识是什么样的？"

"破碎的镜子。"梁宇直视我的眼睛，"每一块碎片都反射出不同的现实。有时候我能看到所有碎片，但无法将它们拼接在一起。"

我试图用七维解构法解读这段话。梁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解离状态，但无法控制这种状态，这是一个好迹象，说明他还保持着部分自我意识。

"梁宇，你愿意接受治疗吗？我们可以一起尝试将那些碎片重新拼接起来。"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说："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也许碎片才是真实的。也许整的镜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幻觉。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整的个体，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是碎片的集合。"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令我背脊发凉的话："你也是一块碎片，只是你还不知道。"

这句话后，梁宇再次陷入沉默，转头继续望向窗外，好像我不存在一样。无论我如何尝试，他都不再回应我的任何问题。

离开梁宇的房间，我的心情极度复杂。与冯立和张亮不同，梁宇似乎处于一种更为玄妙的状态。他不是沉浸在某种具体的妄想中，而是全解构了自己对现实的认知。更可怕的是，他的话语中隐含的某些观点，竟然让我觉得有一丝道理。

我去何医生的办公室报告了与梁宇的谈话内容。当我提到梁宇所说的"第八人格"时，何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陈明没有第八人格，至少在我们的诊断中从未发现过。"何医生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