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院长死了。

我问看门的老张，李院长临死前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张说：“他那晚非要自己去巡夜，还把平时跟着他的小刘支开了。”

“什么？”我有点意外，“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通过我在养老院工作的关系网，多方打探消息之后，才发现错了，全都错了。

警察所发现的一切，全都错了。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给李院长送药，却在二楼的露台上，看到了一只手。

那只手从露台边缘垂下来，指尖轻轻触碰着楼下的灌木丛，枯瘦，带着老年斑，赫然是李院长的手。他的身体被露台的栏杆挡住了，看不见全貌。

我手里的药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玻璃药瓶摔碎，惊呼声引来了其他工作人员。

很长一段时间里，同事们都管我叫“吓破胆的赵护士”。

他们当然可以那么轻松地调侃了，差点被吓死的人又不是他们。

养老院的监控模糊地拍到了李院长死亡前的画面。

当晚，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办公室里看书，而是穿戴整齐，一个人去了二楼露台。监控显示他似乎是在和什么人交谈，但画面太暗，看不清对方的脸。没多久，他就倒下了。

李院长是这家养老院的创始人，也是这片区域的知名人物，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他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城市，媒体争相报道，警方高度重视。

警方介入调查，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新来的护工，小王身上。

小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刚来养老院没多久，人长得精神，手脚也麻利，对老人特别有耐心，很受大家欢迎。案发当晚，他值夜班，是除了李院长之外，唯一一个在二楼活动的人。

监控虽然模糊，但能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露台附近。警方根据体型和时间推断，这个身影很有可能就是小王。

然而，当警方准备进一步询问小王时，他却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的宿舍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警方调取了他所有的个人信息，却发现这些信息都是伪造的。身份证、毕业证、工作经历，全都是假的。

一时间，小王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称他为“美伪装的杀手”。

我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

小王虽然是新来的，但我和他接触过几次。他给人的感觉很真诚，尤其是对待那些行动不便、甚至有些脾气古怪的老人，他总是笑呵呵的，不厌其烦。我见过他给一个瘫痪的老人喂饭，动作轻柔，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耐烦。这样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更何况，李院长虽然对外一直以慈善家、教育家的形象示人，但在养老院内部，他的名声并不好。

他脾气暴躁，对员工苛刻，对老人的照顾也并不像宣传的那样细致入微。很多员工都私下里抱怨，甚至有人因此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