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沉默了很久，惊讶于自己的心情竟然不是愤怒或悲伤，而是一种奇怪的释然。

"苏绾，你还在听吗？"他担忧地问。

"我在。"我轻声回答，"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理解你的愤怒，"他说，"你有权利恨我。"

"我不恨你，"我真诚地说，"事实上，我甚至有些感谢你的坦白。也许...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之间可能真的缺少些什么。"

电话那端陷入沉默，最后陈明远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心里有一个无法填满的空洞。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你真正快乐。"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我该抱歉，"他说，"我们或许都误会了自己的感情。当你回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好。"

挂断电话后，我呆坐了很久，思绪万千。我的婚姻即将结束，但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解脱，仿佛卸下了长期以来的重担。

我辞退了当晚的工作安排，漫无目的地在巴黎街头游走，最终，我发现自己站在了贺承辰的餐厅门前。

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专注而认真。他看起来很平静，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

我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推门而入。我转身离开，决定先理清自己的思绪。

回到中国后，我和陈明远平静地办理了离婚手续。没有争吵，没有指责，只有相互尊重和一丝遗憾。

"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临别时，他真诚地对我说。

"你也是。"我微笑着回答。

离婚后，我全身心投入工作，试图填补生活中的空白。偶尔，我会想起贺承辰，想起他在巴黎的那家小餐厅，但我没有尝试联系他。

又是一年过去了。

我的事业达到了新的高度，工作室获得了多项国际大奖，我本人也被评为"年度最具影响力设计师"。表面上看，我的生活美而成功，但只有我知道，心中始终有一处空洞无法填满。

某个深夜，我梦见了贺承辰。梦中的他站在厨房里，为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笑容温暖而宁静。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就是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次日，我订了飞往巴黎的机票。

10

巴黎的春天比我记忆中更加美丽。樱花盛开，塞纳河畔的游人如织，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希望。

我站在贺承辰餐厅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餐厅里客人不多，大多是享用下午茶的当地人。贺承辰不在厨房，而是站在吧台后面，正在调制一杯鸡尾酒。

当他抬起头，看见我时，手中的酒瓶差点掉在地上。

"苏绾？"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幻影。

"嗯，是我。"我轻声说，感到莫名的紧张。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却又在一步之遥处停下，不确定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问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