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在空气中拉扯出长长的尾音,像是为这炽热的夏日谱写了一曲单调却刺耳的背景乐。镜头从湛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缓缓下移,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斑驳的光影晃动着,炙热而疲惫。闷湿的空气仿佛被烈日烤化了一般,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粘腻感笼罩着整个场景。
高一(1)班的教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那股刺激性的气味直冲鼻腔,让人忍不住“咳咳”连声。“能不能少喷一点啊?这味道快把我熏死了!”江漾皱着眉头,捏住鼻子抱怨道,他的声音闷闷的,好像含着一颗还没融化开的薄荷糖,又苦又涩。
沈雾站在离他不到半步远的地方,手腕轻轻一抬,白色的雾气从喷嘴里涌出,在空中散开,像一层虚无缥缈的帷幕。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语气冷淡得像寒冬里的冰渣子,“嫌难闻就出去。”手上动作利落,没有丝毫停顿。
江漾叹了口气,索性伸手抓住了沈雾的衣角,轻晃几下,语调拖长,“拜托啦,少喷一点嘛——”他的尾音微扬,带着几分撒娇似的软糯,眼神里透着期待,又夹杂着一点点讨好的狡黠。
沈雾低眸看了眼椅子上的江漾,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松手。”声音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然而江漾不但没松手,反而将手指收得更紧了些,微微用力地攥住对方的衣服,语气变得有些倔强,“不松!你不答应少喷点,我就不会放手。”他说完,嘴角还悄悄扬起一个胜利式的弧度。
话音刚落,沈雾眉心微蹙,手臂猛地一甩,江漾的手腕瞬间被震开,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一片浅红的指印。“嘶——疼死了!”江漾痛呼一声,忙收回手揉搓自己的手腕,神情委屈巴巴,宛如一只被夺走零食的小猫。
“活该。”沈雾面无表情地继续喷洒消毒水,动作干净利落,冷淡至极,似乎压根没听见江漾的埋怨。
江漾偷偷瞄了他一眼,抿紧嘴唇,低声嘟囔了一句:“看在你长得还算顺眼的份上,原谅你好了……”话未说完,耳朵尖已经悄然泛起一层薄红。他连忙低下头,试图掩盖自己突然紊乱的呼吸和脸上的窘迫。
沈雾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变化,挑眉瞥了他一眼,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不用你管!”江漾慌乱地偏过头避开,脸颊却愈发滚烫,连耳根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般鲜艳。沈雾收回手,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弧度,拎起消毒水瓶子转身走向办公室方向,“那我走了。”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框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连句话都不让人说完整……”江漾咕哝了一句,懒洋洋地戴上帽子,趴在桌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身上,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颈间,侧脸线条柔和而安静,像一幅午后静谧的画作。
就在这时,张晟从旁边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用手指戳了戳江漾的肩膀,“江哥,有女生找你诶!”
“谁啊?”江漾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张晟,声音懒散得像一团松软的云朵。“不知道,别问那么多。”张晟故作高深地压低嗓音,嘿嘿一笑后迅速溜开了。江漾摇了摇头,又重新趴回桌上,任由宁静的午后阳光包裹住他的一切。他的呼吸渐渐平缓,身影融进金色的光线中,安静得几乎让人不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