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家业那天,父亲倒在血泊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叔父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带着我的私生子弟弟,去了集团总部。
我弟弟和叔父,他们父子相认,野心勃勃地策划着夺权。而我,身为被指定的继承人,还得强忍着丧父的剧痛,满脸平静地处理着集团内外的质疑和危机。
我的叔父啊,世上哪有这么多明抢豪夺还能全身而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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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业集团建立四十八年,家族的重担第一次落在我的身上。父亲临终前留下遗嘱,指定我为新的董事长。
我拿着那份写着我名字的遗嘱,尚未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已被冰冷的声音打断。
叔父岑远山从我手中抽走遗嘱,眼神阴鸷,「岑静姝、岑静姝,怎么会是你!」他是集团的元老,失态时青筋暴起,却依旧威势逼人。
他眼神狠厉:「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用了卑鄙的手段,迷惑了你父亲,才从我手里抢了董事长之位!」
我一震,想起不久前父亲病重时,叔父殷勤地守在病床前,「大哥,你放心,盛业有我。」未及细想,素日里伪装慈善的叔父已经冲上前来,抬手扬起——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一记耳光分外响亮。
我纹丝不动地站着,叔父却被我的眼神震住,收回了手。我冷冷地看着他:「怎么,只许你颠倒黑白,不允许别人反驳吗?叔父,遗嘱已公证,你还要做什么?」
他娘的,老子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我叫岑静姝,盛业集团前任董事长岑修远的独生女。在父亲病重前,我不过是个在集团市场部混日子的普通职员。我上面没有哥哥,下面没有弟弟,父亲一直为膝下无子而遗憾,对我也只是淡淡的。
直到他病倒,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女儿。
而我的叔父,岑远山,他是父亲的亲弟弟,在集团根深蒂固,野心昭昭。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适合继承盛业的人。
尤其是在他领回那个声称是父亲私生子的少年后,更是嚣张至极。
那少年叫岑远航,和我同父异母。他看上去十七八岁,瘦弱苍白,怯生生的躲在叔父身后,像朵见不得光的蘑菇。
此刻,他正用一种既好奇又畏惧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没空理会他们。父亲的尸体还在太平间,盛业的烂摊子还在眼前。我深吸一口气,对围观的集团高层说:「诸位,家父的遗愿已经明确。盛业集团新的董事长是我,岑静姝。现在,请大家各司其职,共渡难关。」
叔父冷笑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集团内外风起云涌,质疑、猜测、幸灾乐祸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我。一个从未接触过核心事务的女人,如何能掌舵这艘巨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我必须守住它。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处理父亲的后事,熟悉集团的各项业务,应付那些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的人。